这一条请您往后翻,他的诊疗记录里有陈旧性电击伤。”
老头抬眼瞟了祁连一眼,又看了看那个身材瘦弱的向导。他的手上的确满是电流伤痕。
祁连看事情有门,于是接着说下去。
“诊疗记录中,哮喘是他军事竞赛受伤之后的老毛病,在温莎期间曾经多次发作;小腿枪伤是他
为了营救潘云骁受的;胸口枪伤是被一个名叫互助会的复仇组织打的;而营养不良到现在也还没有康
复。如果他在地塔真的有地位,身体状况怎么可能这么差。”
审判官精准地抓住了“互助会”。
“互助会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报复萧山雪?”
“因为对外萧山雪就是白雁……但他已经获得了他们的谅解。”
祁连的手放在抽屉里,摩挲着一个纸包,终于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把它拿了出来。
牛皮纸拆开是文件夹,文件夹里是整整齐齐的一沓手写信。
“这是……我事后联络到地塔在温莎期间所训练未成年向导的受害家庭。我出于对家人负责,向
他们表达歉意并沟通情况。在自愿的基础上,他们出具了四十六封谅解书。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一封
一封读出来。”
厚厚的一沓纸,上边用各种语言各种字迹写着类似的话语,在最后签上名字,再按上一个血淋淋
的指印。而这个时候阿格尼斯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卷的小小的纸片,戳了戳祁连。
“叔叔只写了茱莉亚和瓦莱莎,我家里没人了,这是我自己写的。”
孩子紧接就不说话了,祁连接过那张孩童字迹的纸条,慢慢地展平,压到了第一页。
“现在有四十七封了。”
每一封信里都夹着一条或者两条人命,那些犹如草芥一般的孩子有的凋零有的顽抗,但他们恨不
起来。
如果没有萧山雪,甚至不会有孩子坚持到现在。
审判庭鸦雀无声,而那边被告席上萧山雪扶着栏杆,垂着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慢慢红了眼
圈。
祁连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这里边每一封谅解书都是相关受害向导的家人手写亲自签字并按手印,如果需要核实的尽可以
去询问。当然,也有没有出具谅解书的家庭,但作为萧山雪的结合哨兵,我会和他一起慢慢弥补过去
的过失。”
其中一个审判官扔了老花镜,捏着自己的鼻梁嘴里嘟嘟囔囔;而另一个审判官似乎还有不满,于
是继续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