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萤给封好的伤口撒药包扎,这才抬头看向凤渊。
本以为凤渊是个腹黑心冷的,对人只是锱铢必较的算计。
那十年漫长的囚禁,就算是好人也会折磨得面目全非,不过是竭尽全力地宣泄怨毒罢了。
可今日观他行事,小萤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大皇子了。
他跟凤家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小萤可以谋算其他人的后手,却总是算不准凤渊的。
因为她从来不知凤渊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就好似今晚闹的这一出,那一刀下去,慕寒江发愣,小萤也有点懵。
现在看来,也许凤渊真的曾珍惜与慕寒江的那段友谊吧……
可是听她这么猜测二人的情义,凤渊却笑了一下:“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回军营,正好寻个借口罢了。”
凤渊的睫毛太过浓密,微微垂下时,足以遮挡他眸里的心事。
不过当他抬眼时,眼中的光却有能直透人心,震慑得人不好直视太久。
“所以,你要不要说说,今晚为何故意用言语挑起我跟慕寒江的争端?”
慕寒江对于没有得到萧家真传一直有些耿耿于怀,这少女方才关于“传承”的话引子才是挑起他二人动手的关键。
小萤难得老实回答:“原本只是想气走他。谁知那么端雅的公子喝醉酒竟是这般点火就着的德行。抱歉啊,若早知道你会挨刀,我方才吃到胃疼都不会吭声。”
当然这是一半的实话,另一半是她才是骗得慕公子团团转的元凶,自然想撵他走喽。
不过凤渊似乎对这答案满意极了,脸上现出淡淡笑意。
也不知是因为小萤不爱跟慕寒江喝酒,还是因为骂慕寒江酒品不好,又或者是因为心疼他受伤。
……
再醉人的酒,也有醒来的一日。
第二天晨起时,慕寒江似乎还宿醉未醒,整个人都有些颓唐。
公务繁忙的慕公子今日没急着走,而是立在院子中,频频看着凤渊窗户的方向。
小萤立在二楼,看着此情此情,都忍不住手痒,想重操旧业,给这一对昔日密友写个悱恻缠绵,外加匪夷所思的戏折子。
不过她最关心的,并非那二人的爱恨。
她此番假冒影卫,从那空耳影卫身上抢了“勇”字影卫的腰牌。
那块黑色玄铁腰牌上的纹路的确跟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只是那刚提拔上来的影卫年岁不大,压根不可能是七年前孟府惨案那个领头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