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方才一触即发的郁气,在女郎咄咄逼人的拷问下,微微压制住了一点。
凤渊抬手,小萤想要后退,奈何腕子一直被他握着,甩脱不得。
凤渊紧了紧小萤的松散的衣领,淡淡道:“在他面前,怎么能这么穿衣?”
小萤低头看了看,的确略有不妥。凤渊替她理好衣领子,将慕寒江方才给她披上的袄一把扯下,丢垃圾般甩在旁边,又拿了外衫给小萤穿。
她看着他不发一语的样子,试探问:“你还有事?”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并没有躲小萤,凤渊想了想道:“那日见你在习武场练拳,十处有七处受力不准,今日有空,正好指点一下你。”
这又是小萤先前自讨的没趣。
因为当初败在凤渊的手中,小萤心有不甘,所以便提出要与凤渊习武。
只是凤渊之前忙着布局临川,忙得很,虽然应下了,却无空。
可是现在回京在即,他却起了当师父的心。
在树林旁的练武场里,正在分神思索的功夫,小萤再次被凤渊掀翻在地。
她累得不行,却还是被凤渊一把拉起:“再来一次,不是跟你说要注意身后吗?”
闫小萤自问当初在荒殿授课的时候,也算松弛有度,并未耍什么恩师的威风。
怎么轮到凤渊当授业师父的时候,就是这般不知怠足的禽兽德行?
当凤渊再将她拉起来,还要演练时,小萤顺势扣住要进攻的手臂,一副体力不支的孱弱模样道:“大殿下,你不是……在报复我吧?”
只因为她无视了这位皇族贵胄的垂青,冷落了他几日,他便要反复摔打,将自己累死在听心园里?
看来葛先生并没教会这位皇子面对女郎婉拒,该如何保持君子风度。
这厮自顾解气,捶洗衣服般将自己摔来摔去,照着这么下去,她真得留在江浙养一养肝肺了。
小萤向来懂得示弱,连忙耷拉着眼,哭唧唧道:“我毕竟是个弱女子,您是操练千军万马的大才,气力别全用在我一人身上啊!”
凤渊皱眉,没想到自己毫无藏私,一丝不苟的教学,竟然差点让小萤累哭。
这并非他的本意,只怪葛先生与师娘的日子太过岁月静好,从无红脸冷战的时候。
他有心学学怎么哄不爱理人的女郎,却也无甚样本。
“你嫌弃气力太大,我一会轻点。”
听听,这像人说的话?小萤气鼓鼓道:“轻什么轻?你离我远些就好了。”
凤渊听了这话,呼出的气都冒着寒冰:“你又要说,跟我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