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先是一僵, 而后渐渐放松,她不适应亲密接触,却无法抗拒这样蓬勃散发的关怀和好意。“你对人民警察那么没信心?”赵亦拍一拍她的背。“毛毛姐!你是被陷害的!这要怎么招供啊,招不了只能严刑逼供!”“什么年代了,还严刑逼供。”“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少看脑残电视剧。”“而且那个警察态度超级差!”“通宵达旦值班,内分泌都失调,工资不够买烟,搁谁脾气能好。”“……毛毛姐你还替他说话呢!”小苹果激动成红苹果。“要不是柏哥哥连夜捞人,你要连夜蹲大牢!”“捞人……”柏钧研笑,“小苹果,你对社会主义法治公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啊……”“那就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柏钧研笑得温文尔雅,怎么看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奈何身后站了一尊凶神。陈苹苹今天第一眼看到徐海恒简直要吓哭,花臂金链子大光头,完全不敢再去看第二眼,人家脸上清楚明白写着三个大字:“瞅啥瞅”。赵亦却认真瞅了瞅,医生今天这身打扮有点用力过猛。所以他们齐聚一堂,都是在等她?“神仙姐姐,他们说你偷东西,我不信。”“我毛毛姐看得上那个破戒指?栽赃陷害不要脸!”“弟妹,可以,一般小姑娘要被吓死,你看起来还是那么淡定。”赵亦被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半晌,笑了笑:“谢谢。”萍水相逢,原本谈不上有什么深厚感情,但他们无条件信任,当她是自己人,这种惺惺相惜,她只在古龙的小说里读到过。她第一次读武侠小说已经二十岁,自以为心智成熟,不信这种事真的会发生。“谢他,”徐海恒打着哈欠,大掌拍一拍柏钧研,“但他不让我说细节。”“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说。”柏钧研踢一踢颜忱书,“劈你的柴,等着吃肉庆祝。”“人证是谁?怎么被证伪的?”在颜忱书的吱哇乱叫中,赵亦忽然问。“嚯!”徐海恒惊叹,“我弟妹这神!这都能猜到?”柏钧研也很惊讶,赵亦平静看着他:“不难猜。孤证不能定案,即使搜到物证,罪名也无法成立,所以,一定是有非常确凿的人证,但是笔录过程中,出现了转机。”她从前一天晚上开始等待提审,一直没有等来,假设证据链完整,不会一直等到24小时扣押期满,不得不放人。“这案子要做实,必然物证叠加人证,基本很难翻案。”赵亦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司法默认人证的证词真实有效,除非可以证伪。所以,你推翻了证词,怎么做到的?”“你猜。”柏钧研笑,眼睛发亮看着她平静地分析,像龙在看着自己的宝藏。“找到了强证据。比如,录像。证明人证不可能作证,或者证词明显作假。”但凡伪造的证词,必然有逻辑漏洞。赵亦原本打算看到证词再找突破口,柏钧研却让她等着,结果直接等来了无罪释放。说明证据链失效了。“要证明偷窃环节不成立,很难。戒指是从化妆室丢的,里面没有摄像头。那天我被故意引导去使用林倩迪的化妆室,就是特意在做局。”“无冤无仇的!她有病吧!”陈苹苹大骂。“她不见得参与其中,可能也只是道具。”赵亦继续她中立超然的态度。“也就是说,出现了新的证据,或者证人。”赵亦想了想,“环节一,戒指消失在化妆间。环节二,戒指出现在我枕头底下。除非有气功大师隔空移物,否则它必然是被什么人放进去的。所以,你找到了那个放戒指的人?”听到这里,徐海恒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他惊恐地捅了捅柏钧研:“咱弟妹是不是妖怪变的,我有点害怕。”柏钧研懒得理他。他想起那次电梯事故那,赵亦淡定地告诉他一系列应急防护步骤,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非常喜欢她。“都答对了,真聪明,一百分。”他伸手揉一揉赵亦的脑袋,拿出手机点开网络云盘,给她看一段录像。视角是她租的平房门口,光线角度都很差,却能看清有人撬门进入的整个过程,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小孩。“啊?!录像哪来的?有变态在偷拍我们家吗?”陈苹苹大惊失色。“马路对面,”赵亦想了想,“有一家自助银行。居然真能找到录像,没想到。”“嗯,”柏钧研轻描淡写,“稍微费了点力气。”“那么,人证是谁?”赵亦问。“就你们剧组那编剧,上回泼茶水那个。”徐海恒撇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