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可能还有一个……”
阿伯唇边翘了翘,“是不是站在门外的那个俊逸贵气的男生?”
沈温瓷咬唇,不做声,倒是沈爷爷一听,皱起眉头,“宋栾树又来了?”
沈温瓷眼眸一转,“他陪我过来的。”
“那怎么不进来?”
“……不熟。”
沈爷爷顿了顿,笑骂了句小冤家,便招手让大伯去把人叫进来。
沈爷爷不知想起什么,缓缓踱步到厨房,手里多了一盘糕点。
“阿瓷饿了吧,试试这茯苓糕,桂花味的,隔壁黄大妈的手艺不比咱们那的大厨差。”
沈温瓷看着劝自己吃糕点的老人,看看看着视线忽然就模糊了。
爷爷的身躯依旧伟岸,腰背依旧挺直,脚步却日渐沉重,抬头望来时,额头上的皱纹更多更深了,头发愈发斑白。
她十八岁,他却老了。
以一种无法察觉的速度正在远离她。
“爷爷……”
爷爷正往烟斗里塞烟草,头也不抬,“嗯?”
人不能在吃东西的时候哭,那个眼泪啊,忍不住流出来还好,要是忍住了,泪就顺着食道吞进了肚子里,一肚子无法消化的苦楚心酸。
“怎么了?”爷爷半天不见她的下文,抬头看她。
她咽下眼泪,“这糕点硬的。”
说着,她拿着茯苓糕往桌上敲了敲,邦邦两声。
沈爷爷:“……”
“这金贵孩子,”爷爷嫌弃的收回目光,动作娴熟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我年轻的时候出任务,吃的……”
沈温瓷立马接上:“吃的都是番薯淘米水,那玩意后来是用来喂猪的,老子照样吃,一样活到七十八。”
沈爷爷:“……倒霉孩子,你也就让人稀罕五分钟,多一秒都讨人嫌。”
沈温瓷笑。
“暑假有没有去看看你姥姥姥爷?”
“今天就是从那来的。”
“你姥姥姥爷身体还好吧?”
“一切安好。”
“事父尽孝敬,事君贵端贞。做小辈的,也不要求你事必躬亲,但过年过节闲暇时要多联系,多问候。”
“我会的。”
沈爷爷状似闲聊,但沈温瓷知道真正的对话将要开始,心里兵荒马乱般,明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