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年又勺了一口粥,摇了摇头。
厉云霆不愿意死心,继续问:“那年年记得谁?”
余思年嘴里的粥刚好咽了下去,他的眉眼又弯了起来,然后用温软的声音回答道:“云霆哥哥。”
余思年的回答就像一个魔咒一般,把厉云霆生生地定在了原地,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他记得的,他还记得他的云霆哥哥,厉云霆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最惨痛的不是无能为力,而是发现你曾经所仇恨的一切,似乎和固执己见的认知完全相反。
厉云霆痛苦地闭了闭眼,悲伤持续在他心底发酵。
不多时,余思年又把那碗燕麦粥吃完了,厉云霆问他还想不想吃别的,只见他摇了摇头,往后一躺,吃饱后应当是困了,他适时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蒙上一层泪膜,好看得让人心醉。
厉云霆给他调了一下病床的高度,轻声道:“那你休息一下好不好?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一直都在。”
余思年听到他的话后,有一瞬间走了一下神,似乎还有失落的情绪从他脸上闪过,但乖巧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在失落,为什么厉云霆不来亲自照顾他。
余思年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脑中对眼前的厉云霆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认识对方,却也不抗拒他。
但这种困惑很快随着倦意而消失了,余思年沉稳地睡了一觉。
厉云霆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为了不吵醒余思年,他把习惯性不关机不静音的手机调成了罕见的模式。
他看了一眼,是洪天程的来电,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接听。
“洪先生。”对待洪天程,厉云霆会作出他该有的态度,不会失礼。
洪天程开口就是质问,语气听起来不太可观:“阿霆,小然说发短信给你你没回复,怎么回事?”
厉云霆这些天因为余思年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担惊受怕,如何有心情去理会洪星然。
他也不喜欢撒谎,找各种理由搪塞向来不是厉云霆的风格。
于是他迟迟没有回应。
洪天程感受到了厉云霆的淡漠,再次出声时带了一点警告的口气:“小然他是怎么受伤的你没忘记吧,当时你扔他一个人在度假村,”洪天程顿了顿,言语中满是对洪星然的娇惯,“他向来重视你,所以我不罚你,只希望你能多花些心思在他身上……”
即使洪天程后来的态度夹杂着几分苦口婆心,厉云霆却没有一丝动容。
他从未对那次洪星然发生的意外产生半点心疼或者愧疚。
“洪先生、”
厉云霆打断了洪天程,但对方却好像容不得厉云霆半句反驳,最终用半命令的语气说道:“总之,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他受伤以来一直在家里,想必也闷坏了,你看挑个时间带他出去转转。”
洪天程交代完就挂了电话,厉云霆没有任何机会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