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琼的灵脉便在睡梦之中,在短时间内复原。
但是顾亭尘的灵力本遇低谷,又遭逢江亦轩之圈套,尚在恢复,再一取心头血,就变成了而今的“失智”状态。
“……阁主眼下便是如此了。”右副使叹了口气,“也不知何时才能好过来。”
大巫道:“若这两日再不见效,恐怕药石无医,只待机缘。”
左副使抬起一指,一支白羽顺着他手势在跟前晃荡:“大巫,别打什么哑谜了,是不是还差什么药材,别客气,尽管开口才是。”
“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大巫一手敲了敲方桌,“阁主灵脉无异,偏就是灵识有损,根源在何处,我可猜不出来。”
左副使接话:“猜不出来便罢了,其实主君这样问题倒也不大,不过就是吃吃花,玩玩草,追着域中小鬼将鬼吓个半死而已。”
巡视归来的墨影跟着说:“倒也另有一番风度。”
他说及“风度”二字之时,又晃荡一圈的顾亭尘闯开了大殿之门,手里攥着不知哪儿抓来一把药草,洒在了左副使的脑袋上。
左副使“啊”上一声,然后将头顶杂草顺了下来。
顾亭尘手里本还攥着些药草,不过看到苏伯琼的那一刻便藏在了身后,随后安分地坐在了他身旁。
苏伯琼伸出手去,顾亭尘倒也不躲,任由他揉了揉发顶,眼睛此时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墨影、大巫、左右副使的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大巫开口道:“我看着机缘就在……”
四道声音十分默契:“苏公子身上。”
这话落下,顾亭尘哈哈笑了几声,不似平日带着几分冷嘲热讽,此刻倒像是真的满心欢喜,开怀而笑。
右副使道:“这真的像是问题不大吗?我瞧着更害怕了。”
“也是,往日这段时日可不是这样的。”墨影灵机一动,“莫不是……那些仙门人的诡计坑害了主君,真是可恶!”
“那阵法为束缚煞气之效,可同主君这般,恐怕没有直接关联。”大巫苦着脸道,“岔子究竟出在何处了呢?”
大巫发问,众人皆沉默不语,不多时殿门再一次被打开,并非什么人鬼踢开的,而是由一阵大风吹开。
一缕赤光闪烁,凑到了方桌跟前:“主君,赤龙求见。”
——
诡阁之下,长久以来镇有独目赤龙,外界不晓得,连同诡域中的左右副使,也只是偶然得知。
赤龙所在之处向来只有顾亭尘一人踏经,而顾亭尘在其中做些什么,旁人也难以知晓,更不敢多问半句。
不过今日今时,顾亭尘不是平日那个顾亭尘,墨影抬着灯火走在前头,大巫和左右副使在其后,苏伯琼紧随,诡君本尊却像是有些害怕似的,挽着苏伯琼,略略躲在其后。
“阁主这样……可真是让人不习惯,嘶……”左副使不禁哆嗦了一下,“这地方怎么越走越冷,冻到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