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浪漫,我是被流放过来的。”“流放?”迟鹰不想再多言,苏渺也很有眼色地不再多问。前面有一段陡峭的上坡路,她体贴地询问:“这一段会不会很累。”“会。”迟鹰见她这么体贴,也没跟她客气,“下来给我推车。”“……”苏渺从车上跳下来,撇撇嘴,推着他慢慢骑上去,“我没见过载女生回家,还要女生下车来推的。”“只能怪你家乡的坡太陡了。”“这么陡你还来?”“因为我是鹰。”苏渺抬头望着少年劲瘦的腰,玩笑道:“对啊,你不是有翅膀吗,你飞呀?”“那我飞了,别后悔。”“飞呀。”迟鹰蹬踩骑着自行车,快速地上了坡,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弯道尽头。苏渺一开始以为他开玩笑,没有在意,几分钟后,发现他好像真的走了。“迟鹰…”苏渺追上去,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巷子还是那个旧巷子,因为他的离开,一切又回复了原状。整个城市,就像在夏夜的午后打了个盹,做了一个美丽的白日梦。她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喜欢这件事,真的很难适可而止。“后悔了?”苏渺回头,见迟鹰竟站在她身后。“我以为你真的走了。”“是准备走了。”迟鹰推着车,和她一起上了坡,“这还是第一次,忽然想当个有始有终的人。”“听不懂你的话。”“你听得懂。”上坡之后,分别的十字路口,他对她扬了扬手,“说了再见,我才会走。”……嘉淇私高不管是班委还是学生会成员,几乎都是由同学们自由投票选举,老师不会参与其中。学生会和班委基本上就形成了一个学生自治系统。长期的教学经验让老师们发现,他们苦口婆心、嘴皮子都磨破了,对学生进行耳提面命。学生们往往表面上乖乖顺从,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有时候管得太过于严苛了吧…学生反而会形成联盟、跟老师作对。所以嘉淇私高在几年前就尝试由学生自治。老师只负责教学,至于班级管理工作,全交给学生干部来做。这就给了班委以极大的权力和自由发挥的空间。就连每个学期的班委竞选,班主任都不会参加,全由学生自行投票选举。明德班的班委选举定在周五下午的班会课。而苏渺在下定决心要竞选班长之后,从周一开始,她展开了艰难的拉票工作。就算是以卵击石,也必须试试。像她这样的人,不努力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苏渺记住了每一位同学的名字,利用下课的时间,和他们聊天、表达了自己想要竞选班长的意图,希望能够获得他们的支持。嘉淇私高的同学都还算友善,即便心里有其他想法,面上也都是笑着敷衍。秦斯阳什么都没有做,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的高冷范儿。他的确不需要做什么,班上同学对他的印象很好,只要迟鹰不和他争,他的班长之位就会一直连任。所以他根本没把苏渺的拉票行为放在眼里。正如当初,他也不认为苏渺的书法…能够为他们的语文展示作业加多少分。天生的优越感,给了他天然的傲慢。秦思沅看着苏渺尴尬的拉票行为,只觉得好笑,走过去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谁啊你,一转校生,都没几个人认识你吧,还指望谁选你呢。”“转校生有转校生的优势。”“得了吧,我都替你尴尬。”“那我谢谢你。”秦思沅翻了个白眼,回头冲段桥那几个男生道:“班长竞选,必须选我哥啊。”“那必须的!”段桥很讲义气地拍拍胸脯,“选票包在哥几个身上。”“必须是阳哥啊!”“心服口服。”苏渺不理她,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挨个向一些不熟悉她的人做着介绍。以前在北溪一中,苏渺尽可能避免和任何人交往,甚至话都不多说。这养成了她沉默寡言的性子。远离不友善的人群,她才会觉得安全和舒适。在嘉淇私高,能走到竞选班长这一步,她自己都觉得意想不到。她也想挣脱淤泥,努力变好、努力飞高。拉票拉到了迟鹰的座位边。少年仍旧坐在靠窗的位置,这几天他都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同桌,偶尔段桥会坐在他身边,但过不了多久、这胖子就会被他踹走。他好像不太适应身边有人呆太久。他喜欢独处。苏渺见他一边看手机的航拍视频,另一只手却画着三角函数抛物线图,时而咳嗽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