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付春雨的死,尤年交代的动机根本不符合逻辑。尤年并不是那种犯罪型人格的人,她杀每个人都有目的,但是杀付春雨动机不足。她宁愿冒着葛天恒会报警的风险,用冯蔓的性命威胁葛天恒,让葛天恒杀了付春雨。如果当时葛天恒报警,尤年的复仇计划将会功亏一篑。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这不符合常理。她能设计这么精妙的复仇计划,她肯定能想到这点。”
李知著继续说,“她的目标是那五个小畜生,但是却最先向冯蔓动手,而绑架冯蔓,之后不是直接去找那五个小畜生,而是先杀付春雨。她的目标和行为是有偏差的,尤年杀付春雨一定另有原因。”
第38章 愿你如沧澜之海,浩瀚无垠
于强:“付春雨的死我也觉得是个疑点,但是尤年死活不交代动机。我甚至还查了下她是不是受葛长东指使,是不是葛长东想要借助她的手把丈母娘和老婆都杀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联系。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付春雨是她杀的就行了。”
在旁边开车的顾思周默默听着他们的讲话,开车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目光阴郁,像是染了夜色。
第二天,李知著和顾思周来到看守所。
顾思周第一次来看守所,当她在看守所铁栏杆前的椅子坐下时,她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在铁牢中,还是对面的人在铁牢中。
铁栏杆内的门被打开,尤年穿着白色马甲,纤细的手腕扣着手铐,拖拉着脚铐走进来。尤年脸色白中发灰,曾经的她美艳如红玫瑰,现在却失掉所有的光彩,逐渐枯萎。她原本柔顺的棕褐色长发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寸不到的短发。
看到这样的尤年,顾思周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顾思周身旁的李知著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按了按。
顾思周按压住激动,再次坐下来。
尤年在椅子上坐下先开口,“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顾思周还未开口,眼眸已经泛起一层水雾:“年年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指杀人吗?”尤年笑了,“因为我想让澜澜好好活下去。身上的伤口可以愈合,可以随着时间流逝消失,但心灵上的伤是不会的。当澜澜越长越大,看到曾经伤害自己的人毫无悔过的活着,他们没有一句道歉,没有受到一点惩罚,她要怎么没有任何怨恨的活下去?活着,对她而言是难以压抑和不甘的痛苦。”
尤年眼眶泛红,她微微抬起被手铐扣着的手,目光下移落在手上,“我用我的手,在她怨恨还没有形成之前杀了他们,这样她才可以好好活下去。”
顾思周:“你认识澜澜?”
“认识。澜澜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带着她来城里送花。我很早就认识她,可以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尤年眼角划过一滴泪,她微微仰起头,努力去阻止泪水。
“我记得有一次,我站在马路边缘,看着车流不息,特别想纵身跳过去。澜澜拉住我的手,她的眼睛是那么的纯澈,用一种好奇又担忧的目光看着我。她对我说,‘妈妈说,站在马路边很危险,要往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