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网上几乎全是对杜彩娟的声讨:
【孩子这么小,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家,真不知道她妈怎么想的!】
【养不起孩子就不要生,让孩子一起跟着遭罪,生孩子就得对孩子负责!】
【我听说女孩的妈妈就是用女孩来挣钱的,只不过这次过头了,这不就是中国版的《白夜行》吗?】
【有些人不配当妈……】
这样的指责和辱骂不断,甚至有人打电话到杜彩娟的手机上来指责痛骂她,杜彩娟每天胆战心惊,不敢去看手机。当时记者整天守在医院,像是影子如影随形,总是拿着摄像机对准她们。杜彩娟每天都痛苦到崩溃,她甚至想抱着女儿一起跳楼自杀。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已经黯然无光,她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她抱起女儿的时候,女儿期待问,“妈妈,我们要出院了吗?”
杜彩娟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泪水问,“澜澜,你想要出院吗?”
“嗯。我怕住院花太多钱,我怕你太辛苦,我已经不太疼了。”
杜彩娟彻底破防了,这件事发生后,她努力镇静,努力坚强,努力不让女儿看到自己的脆弱,这是她第一次抱着纪沧澜嚎啕大哭。
从纪沧澜出生三个月以来,杜彩娟便背着纪沧澜去花棚种花,给花施肥。冬天给纪沧澜包在厚厚的被子里,带她去城里送货。当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等纪沧澜长大一点就好了,等她能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不用这么把她带在身边,让她遭这份罪了。
案件发生时,正好是西方情人节前夕,是杜彩娟一年最忙的时间,她为了能多送些花,从凌晨四点送到当天凌晨,骑着三轮车一趟趟往返黎城和西郊。
今年的情人节之前下了场大雪,格外冷。杜彩娟身上裹着破旧的黄色棉袄,把花房里已经收割好的血红玫瑰花装入三轮车中,盖上厚厚的破棉被。
纪沧澜帮她收花棚里的花,捡摘好送入花房。
当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杜彩娟把最后一捆花装入车中,跨上三轮车对站在一旁纪沧澜说,“澜澜,今年花卖的特别好,等妈把钱都收回来,妈妈就送你去学画画。”
杜彩娟冻得通红的脸颊溢满了母亲温暖的笑意。
纪沧澜抻着三轮车前面的黑色保暖罩,“妈,我学不学画画无所谓,我自己画着玩的。天都黑了,你靠边开,慢点开,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