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一件事项,重新又打开一本书的旅行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打开怀表,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但说完后,他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些工作量可是他自找的,可没有哪个人来逼迫他,他就算是怪也只能怪到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里,北原和枫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继续在本子上面记着各种注意事项和笔记——他明天可还要和雨果商量具体的方案程序呢。
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到钢笔笔尖与纸张,衣服布料之间的摩擦声,以及怀表上面指针发出的“滴答”声响。
好像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安静到每一点动静都清晰可闻。
在房间外是巴黎的凌晨。灯区、舞厅、酒吧的场合与盛大的宴会。
那些千奇百怪的灯光从各种建筑物里面高高地向上射出,就像是小孩子糟心的恶作剧,把夜色涂抹成肮脏又艳俗的色彩。
这里就没有什么“浑然天成”的美感了,反而不同颜色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的脏:就像是一块掉进了彩色油漆桶里面的破抹布,简直就是一塌糊涂的代名词。
北原和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把窗帘给拉上了,然后继续着自己的规划,实在是困倦的时候就喝点咖啡,勉强撑着自己工作下去。
“好困……”
旅行家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啪嗒”一下就把指向三点半的怀表合了上去,手指下意识地在上面镶嵌的相片上面停留了几秒——这是塞万提斯拍出来送给他的照片,上面是几个人在镜头下面凑在一起笑的场景。
阳光很灿烂,身后房子是很漂亮的米色,每一个人也笑得很灿烂。
北原和枫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好像又找到了点继续工作的力气,于是把怀表收回了怀里,继续核查自己写的东西有没有逻辑上的错误。
“在首要方案不符合现实情况或者实行性不高的时候,采取f号方案……这里的东西应该修改一下。”
旅行家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在上面划掉了几句话,用小字在旁边进行补充。
似乎是风的缘故,本来关着的窗户突然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有点谨慎,像是害怕把屋子里面的人从睡梦中吵醒。
——当然,说不定是真的怕把人吵醒了。
感觉这种声音略显熟悉的北原和枫一边写,一边这么想到。
很快,窗户的“吱呀”声就变成了代表锁被解开的一声“咔哒”。
外面的风趁着被窗户被打开的空隙,突兀地灌进房间,把窗帘吹得到处乱飞,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像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
北原和枫低头看了几秒,先是慢悠悠地按住自己被风吹起来的书页,然后才扭头看向自己房间夜晚的不速之客,翘了翘唇角,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