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三个人里面没有谁尝试着挽留他们:
就让普罗旺斯的这个夏天保留着它最美好的样子,最绚烂的姿态,永远地停留在一个人的回忆里吧。
希望每当我们想起这段回忆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永远都是那些欢欢笑笑的时光,是在大地上长满的向日葵与薰衣草,是夜空中闪耀着的群星,是充满着音乐和鲜花的盛夏。
这便是这段时光里,我们所能留给彼此最好也最优秀的礼物。
“说起来。”
卢梭看着对方远去的方向,突然叹了口气:“我好像还没有和北原说一件事情来着。”
明明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了,但一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鼓起足够的勇气。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容易热血或者自尊心上头干出各种各样的傻事,但在自己在意的问题上反而犹犹豫豫、谨小慎微起来,永远都在错过正确的时机。
“如果你想要问北原知不知道你喜欢在家里和自己躲猫猫的话,那他肯定知道。”
罗兰扭过头瞥了他一眼,发出了相当不屑的声音:“讲真的,你难道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吗?”
“不是躲猫猫,是给自己一个安静的地方看看书!”本来还有些低落的卢梭听到这句话瞬间就炸了毛,有些不满地瞪回去,“我就是喜欢待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面,怎么了?”
这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而已啊!小时候偷偷看书会被自己的老师骂,他可不就是只能躲在这种地方看书了吗?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北原他不在乎这个。为了体贴某些蠢货,他一向都很会装傻,但别当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罗兰双手抱胸,懒懒地注视着对方,声音听上去带着十足的讽刺意味:
“你也不要觉得是个人见到你之后就会迫不及待地挤出那点虚伪得要命的同情心。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好吗?亲爱的卢梭先生。”
“喂,罗兰!你知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愧疚……毕竟到最后,我也没有告诉他我是故意躲起来不出现的。甚至在发现他不找我之后有点生气。”
卢梭先是不满地喊了罗兰一声,接着就把自己的想法认真地称述一遍。
只不过说着说着,他就突然沮丧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让他着急了,这应该是我本来可以避免的事情。某种程度上说,我把我自己的某些利益进行过度的放大,来迫使我放弃去思考朋友的感受。甚至把自己‘被需要’的追求凌驾于朋友自己的利益之上。”
“所以你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有着满脑子乱七八糟想法,脑袋里全是稀奇古怪东西,总是会犯傻的糟糕透顶的混蛋。”
罗兰嗤笑了一声,语气听上去有点尖锐:
“但凡是觉得自己绝对不会犯错的,拿人类控制不了的本能和无心之失苛责自己的人——他们把自己当做了什么,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