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我在雪莱葬礼后的第二天就开始用他的头骨喝酒了呢!”
拜伦举着碗,薄荷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朦胧的醉意,以及近乎于自嘲的畅快大笑:
“别的不说,旧友的头骨用来盛酒的确别有一番风味……你知道吗,就像是他的灵魂还在我的身边似的。”
这位诗人发出一声叹息,声音轻盈得就像是大海上面的泡沫,又像是一只飞鸟的倒影:
“你活过,爱过,痛饮过,和我一样。”
他喝下酒,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像是吟唱一首诗歌那样吟唱:
“到头来是死了,把骸骨交给土壤。”
“把他斟满吧――这对他毫无损伤;
地下蠕虫的唇比我更为肮脏。”
正在数着星星的北原和枫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瓶子,看向对方手里面珍而重之地捧着的碗:“那是雪莱的……?”
“是哦。”
拜伦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弯着他明亮而又肆意的眉眼,大大方方地承认:“雪莱的家人不同意,我偷出来的。他们就不应该用火葬,毕竟我可是能够控制火焰的异能者啊。”
说到最后,他甚至有些自豪,开开心心地把酒杯抵在北原和枫的唇边上,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朋友,语气轻快:“怎么样?要尝尝这里面酒的味道吗,北原?”
“这里面以前是一个纯洁而又美丽的灵魂,现在则是酒液与琼浆,多么神奇的组合啊。是不是矛盾而又美丽,亲爱的。”
“……不,我还不想看到某位超越者先生清醒过来后因为我碰了他朋友的头骨而吃醋。”
旅行家嘴角抽搐了一下,反手把酒碗推回了对方的唇边,看着他不以为意地开怀大笑着,然后一饮而尽。
甚至因为喝得太快呛到了气管里,泪眼汪汪地咳嗽了起来。
于此同时,宇宙的另一头。
安东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星球,乖巧又礼貌地和鲲鹏告完了别,带着玫瑰去见了自己的长辈和家人们,把从地球带来的画挂在了墙壁上,大大小小地挂满了好几面墙。
“挺不错的,我看到了佛罗伦萨。”
道格拉斯·亚当斯很矜持地表达了对这些画作的喜欢,饶有兴致地围着焕然一新的报亭转了好几个圈:“你知道我的意思,可是为什么没有英国剑桥?”
“因为安东尼没有到那里去,你这个一点孩子的话都没有听的老糊涂虫!”
弗兰克·赫伯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开口道。他正忙着把安东尼送给他的一副蘑菇和仙人掌写生图贴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以宣示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