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大迁徙中来的最快的斑马已经跑到了这里休息。它们一边展现着自己那让人眼花缭乱的黑白斑纹,一边和二哈一样“汪汪”地叫着,给附近的草都犁了一遍才离开。
所以接下来的就是角马群以及瞪羚群了。斑马可以修整掉长的高低不齐的草叶,角马喜欢吃草茎,瞪羚则是靠前两者留下来的草根草屑作为食物。
在干季里面,每个食草动物为了活下去都要把资源利用最大化,这种一草三吃的组合方式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非洲水牛群似乎是注意到大地的震颤,于是把自己的身子没入泛着绿色的澄澈湖水里面,吐出一个又一个“咕噜噜”的泡沫,很亲昵地凑在一起互相依靠着。
犀牛张望了一眼,和母象群剑拔弩张地对峙了一会儿后自讨没趣地走了,打算换了一个安静地方继续吃草。
山鲁佐德从树后面探出脑袋,“啪嗒啪嗒”地跑出去,想要和这个大象族群聊一聊:她每遇到一个象群就要凑上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接纳她,也许只是想和自己的同类多接触一会儿。
大象是一种长情的动物,也许是这种大大小小象群一起结伴生活的样子触动了她对于自己家庭破碎之前生活的回忆。
“山鲁佐德看样子很高兴。”
纳吉布歪了歪脑袋,声音也变得愉快了起来:“以前她都是特别特别害羞的。看到人都要躲在我怀里。”
纳吉布还记得自己刚刚遇到小象的时候。
这个小家伙当时正在哭,很惶恐地“叽叽”叫着,眼泪从棕色的眼睛里滑下来,茫然又无措地站在森林里,身上沾着来自家人的血。
谁能受得了一只小象的眼泪呢?
至少纳吉布感觉自己接受不了。
于是他伸手摸了摸这个孩子,带着它去湖泊里面洗澡,从刚果雨林千辛万苦地带着它回到了埃及,和这个
小家伙相依为命。
它听到人的声音就会害怕,夜晚听到刚果无处不在的枪声时整只象都缩成一团,贴着他瑟瑟发抖。后来也逐渐不爱出门了,虽然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活泼的小姑娘性格,但就是特别自闭。
——所以现在能这样高兴可真好啊。
纳吉布晃着腿,看着自己跑出去交朋友的小妹妹,脸上带着笑意,深褐色的眼睛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里面流淌着来自天体的光。
“是啊。”
北原和枫看了过去,眼底也闪过一丝笑意,语调轻快地说道:“别的不说,我觉得它在草原上这段日子,运动量和胃口倒是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