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鲜血的红色比任何事物都能先让人意识到死亡。”
这位mimic的首领低哑着嗓子说道:“也许在战场上,你看到一个人倒下去
还不会意识到他的死,但当鲜血晕开来、溅到脸上的那一刻就不一定了。”
北原和枫眨了一下眼睛,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顿,有些好奇地偏了偏脑袋,朝房车下面看了过去,看得纪德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已经不再是军人的幽灵换了一个姿势站着,用严肃的目光看着北原和枫,可能是在忙着发动异能。
“抱歉?”旅行家笑着咳嗽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我只是有些惊讶你……您竟然会主动接话茬。”
虽然他被孟德斯鸠拜托的只是告诉他们,那个国家还没有完全抛弃你们,但是他还是打算尽可能地和对方多聊一聊,免得这群明显思想已经钻牛角尖的人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北原和枫到现在都还记得《一千零一夜》里渔夫和魔鬼的故事:
第一个百年,被封印的魔鬼许愿说如果有人救他,他就要对方荣华富贵;第二个百年,魔鬼许愿说如果有人救他,他就帮对方打开地下宝藏的大门;第六个百年,魔鬼答应给救他的人三个愿望;但到了最后——
魔鬼只想要救了他的人死。
旅行家端起边上的矿泉瓶,喝了一口水压压惊,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告知这件事情之前稍微铺垫一段时间。
或许对于社会来说,迟来的正义和没有正义完全不一样,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迟来的正义有时候和没有正义的确没有区别。要是对方真的暴怒了,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纪德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可能是觉得旅行家的这句话太无聊,没有什么回答的价值。
北原和枫对此也很习惯,继续画自己的画,只是把底稿大概铺完后就把画架收起来,从边上拿起笔记本电脑码字。
不远处,mimic中其余的成员倒是似乎正在聊着什么,给人的感觉竟然还有一些零零落落的热闹,给人的感觉倒也不是十分像那些幽灵了,更像是活生生的人类。
风在这个季节无休止地刮着,似乎能听到山里面传来马赛人的放歌声,火烈鸟发出与大雁类似的悠长鸣叫,好像正在展开一场盛大的合唱。
纪德点了一支烟,在被北原和枫看了一眼后又无奈地掐灭掉,只是在边上看着火烈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栖息。
“好吧,我知道这里有怀孕的火烈鸟和它们的蛋。”他用略带无奈的语气这么说道,北原和枫则是在听到后忍不住笑了一下。
旅行家和这个从战场离开的幽灵相处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不需要言语的和谐与默契,可能归结于他们都是那种懒得计较的人,所以可以不花什么力气就接受无关紧要的改变和妥协。
说起来,他们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朝对方提起过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