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永生之酒,还有关于我的消息的,毕竟你似乎也没有见到当年要求我留下的艾尔玛。但……算了。”
金发的恶魔依靠在路灯下面,咬住烟,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眼睛看着面前的烟气升腾而起,平静的声音中似乎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无奈。
“我很好奇的是,你明明拒绝了贤者之石,为什么又来问我索要永生之酒?”
“因为我想要救我的一个朋友。”
北原和枫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带着无奈与疲惫的笑容,声音很轻:“我认识的炼金术师不在这个大洲,所以我不敢赌时间。我一直有一种预感……”
让·热内也许撑不了多久。
北原和枫垂下眼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位朋友注视着窗子的动作:
她注视着窗外的天空,平静的样子就像是注视着断头台的闸刀上所倒映着的一泓色彩,目光安静而神圣地注视着自己的死期,姿态里书写着神女与圣母般的柔和。
“让·热内吗?算了。”
恶魔很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用轻飘飘的口吻询问道:“但是你知道她就是一个杀人犯,对吧。说句实在话,只要她死了,估计能够立刻进地狱,当上一名优秀的恶魔,说不定比我还要优秀——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愿意看着她死?”
“准确的说。”
旅行家侧过头,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问题一样,声音中带着叹息:“我做不到就这么看着啊。”
他知道让·热内算不上好人。也许她的活着意味着更多无辜的人未来会死去,也许自己会在未来感到后悔,也许他会因此活在愧疚里……
但是他没有办法看着这样一个这么想要活着的人、这么明亮耀眼而又肆意的人死去,尤其是自己知道怎么救她的时候。
雪白的荼蘼花本该一直盛开到夏日,本该释放着比烈酒还要浓郁的芳香,盛开到变成糜烂的花瓣与淤泥,开到什么都不剩下,开到一个故事的终途。
“我不觉得你救一个骗子是什么好主意。你会付出代价的。”
恶魔意味深长地开口。
“我一直觉得,人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力,但是他们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北原和枫很简单地笑了笑:“我已经做好为这个不怎么理智的事情付出代价的准备了。”
他伸出手,目光平静地看着。
“……我不会向你索取什么,但是也别来找马蒂勒家族。你牵扯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也太奇奇怪怪了。我还要保护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