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湖泊,发现湖面上漂浮着的是鲜血,水流还将一块被撕破的羊皮地图冲到了湖边,他捡起地图看了看,上面的图案已经被水浸糊了。
湖边的草地上也有断断续续还未干涸的血迹,往山上的方向延伸,冷山用手沾了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人类血液的味道,他有些担忧地蹙起了眉,父亲从小教育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虽说不是天生慈悲,但多少受了影响。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暴风雪很快就要来了,他犹豫片刻,随即将地图收好,然后在骏马的耳边柔声说:“千钧,今天辛苦你了。”
接着他翻身上马,朝着山上奔去。
骏马在风雪里狂奔,二十分钟后,冷山终于寻着血迹到了一座已经废弃的寺庙前。
他翻身下马,把缰绳系在门前的石柱上,肩头的哈桑看见这一动作,便飞向高空,自由活动去了。
冷山拍拍马脑袋:“千钧,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进了寺庙,他发现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很快,他在一樽破败的佛像底下,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大概是穿着一件白色的冲锋衣,但衣服破烂不堪,布满了刀口,支离破碎地显露出劲瘦利落的肌肉线条,一双长腿微微屈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冷山被浓烈的血腥味刺得一怔,他胆子虽大,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不忍睹的场面。
他屏息靠近男人,男人纹丝不动,似乎彻底昏迷了。
冷山犯了难,他想救人,但他自小生活在草原上,除了驯鹰骑马,就是向父亲学些拳脚功夫,父母去世后,他愈发不喜与人类说话,甚至不懂该如何面对人类,当然,面对动物他倒是沟通自如。
可当下情况危急,冷山还是走上前,试探着小声道:“请问,你……活着吗?”
没动静。
冷山咽了咽口水,小巧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在心中努力斟酌了措辞,说:“那个,请问,你是死了吗?”
依然没动静。
冷山觉得自己很礼貌,但又隐约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不太对,不过他也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要是面前是只鹰就好了,他就直接抱回家为它疗伤,哪还需要这些人类之间才有的繁琐礼仪。
他烦恼叹息,想了想,随即单膝跪在了男人身边,伸手探男人的鼻息。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原本昏迷的男人竟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凶狠,他一把抓住冷山的手,狠狠将冷山掀翻在地,紧接着反扣住手腕,将人压制在地上,三棱刺已然抵上了那截纤长白皙的脖颈!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