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他们在一处地势较平的草原上停了下来。草原上种着一大片胡杨林,但还没到十月份,胡杨林没有变成耀眼的金黄色。
四周的山坡连绵起伏地围绕着这片平地,一座看上去大概有三百平米的木屋出现在眼前,周围被木栅栏围起来。
楚轻舟勒了一下缰绳:“到了?”
“嗯,”冷山点点头,有些别扭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他习惯性想要抬腿下马,但忽然意识到身后还有个人。
楚轻舟倒是极其自在地翻身下马,没管冷山,径直朝着木屋旁边的木棚走去。
楚轻舟严肃地看着木棚,随即转过身,目光凶狠: “这些鹰,哪儿来的?”
这少年竟敢明目张胆走私野生动物?
冷山也从马上下来了,他怔怔地望着楚轻舟,不明白对方突如其来的责难是为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退开了半步,隔着一段距离,说:“我是驯鹰师,这些鹰有些是草原上其他人送来我这里驯养的,还有些……是受伤了被我捡回来的。”
“驯鹰师?”楚轻舟蹙着眉,声音冷冽:“你一个驯鹰师,你不知道你鹰的品种?”
冷山的脸唰一下红了,他对于这件事确实有些惭愧,他低着头,小声解释道:“其他的我都知道,就只有那一只……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父亲只说它品种珍贵,很难寻,我后来问过的……但父亲也说他不清楚。”
“你父母在家吗?”楚轻舟扫视着面前的木屋,转而问:“看着不像有人啊。”
“他们过世了。”冷山声音很轻,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并没有过多的悲伤情绪,就像在淡淡地在陈述一件事实那般。
楚轻舟微微睁大了眼睛,顿了顿,将声音放柔了些许:“抱歉,我不是故意这么问的。”
“没事。”冷山疏离地回应了一声,垂下眼睫,将马拴回马厩,吹了声口哨。
“哈桑,回家了。”
玄色的鹰从天而降,落在木棚的横梁上,歪着脑袋目送冷山。
冷山走到家门前,拿出钥匙开了门。
“我去给你拿手机。”他一边换鞋一边和站在门口的楚轻舟说。
楚轻舟靠在门框上,无辜地看着冷山:“你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吗?你看我身受重伤,一个人在外面多惨啊。”
“……那,好吧。”冷山愣了一下,人类都这么主动热情「没有分寸感」吗?
“我给你拿双鞋子。”他从鞋柜里找出一双父亲曾经穿过的竹鞋,放在楚轻舟面前。
“谢了。”楚轻舟脱掉血迹斑斑的军靴,穿进去的一瞬间就觉得无比轻松,这种竹子编成的鞋子比一般的塑料拖鞋舒服多了,凉丝丝的,还很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