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二下去敲门。
里头伸了个头出来看了两眼,又关上了门。
片刻后,正门大开,一个光风霁月的女郎从里头出来。
“陈王殿下,帝卿请您进来。”
祁良玉跳下马车,随着她一道进门,海二却被拦在了外头。
“陈王殿下,帝卿只许您一人进来。”
海二沉了脸要骂,祁良玉朝她示意道,“等着。”
然后“吱呀”一声,门在眼前阖上。
祁良玉跟着她一路往里走,原以为领路这女郎已经够貌美的了,却没想,园子里风光各异,只有一条,皆是貌姿上佳。
她有些明白过来,祁良辰说的意思了。
河心亭中,文宣正半躺在榻上,旁边有两位女郎,一人弹琴,一人书画。
待她到了阶下,文宣这才懒懒的坐起,先前领路那女郎两步并做一步,很快走到他边儿上,往他腰后垫了一个枕头。
两人旁若无人的细雨几句,文宣捂嘴笑了笑,然后朝她看来。
“陈王这是不认识长兄了吗?”他笑靥如花,整个人的面色都柔和下来,跟从前那个傲慢的长帝卿完全不似一个人。
她带上笑脸,踏上亭子,打招呼道,“长兄。”
文宣大笑开来,“这声长兄,有四年没听见了。”
“坐吧。”
祁良玉在石桌旁边的绣凳上坐下。
气氛有些尴尬,她一时不知道这声迟来的抱歉该怎么说,以何种方式说。
文宣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阿媛,给陈王倒茶。”
那女郎依言过来,给她倒上一杯。
文宣也要,那叫阿媛的却没依她。
“再有一月,我天天给你泡。”
文宣嘟着嘴,却没继续耍性子。
见祁良玉正一脸震惊的瞧着,笑道,“让你见笑了,阿媛管我管的有些严。”
祁良玉扯了扯嘴角。
说实话,此情此景,的确有惊掉下巴的节奏。
皇帝只说文宣变了,这哪里是变了,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吧。
当年与许家那位,虽说恩爱有加,但时常耍着小性子,又是大帝卿,就没有与人妥协的时候。
今日倒是让她大跌眼镜。
见她视线上老往他肚子上瞧,他也不介意,很是大方的牵上那女郎的手,“是阿媛的。”
“太医说,就在这一两日了,到时满月,请你吃酒。”
祁良玉点了点头,“好。”
到嘴边的道歉又咽了下去。
在这位叫阿媛的女郎面前,再提起前驸马娘,似乎很不妥。
见她一直拘谨坐着,文宣“噗呲”一笑。
“你不会还记着我当年骂你‘恶魔’一事吧,这都回京多久了,也不来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