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玉将欲出口的不满咽了下去,多多少少也知道她这几日不易。
那沈氏去王府求见过祖母两次,祖母都未见,最后还是薛琪她爹上门说了一些软和的话,祖母这才勉强见了一面,却是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就将人给赶了出去。
祁良玉自然无法同情这位,毕竟景淮的死,这人也有脱不开的干系,若非他是小姑母正儿八经的郎君,起码连带着也得脱层皮才是。
如今祖母这样待他,已是替自己做了主,她且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怎么回事?”见林潇不急,她先问问经过。
到底是了解她的,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也没有废话,“不是我的人,是每天给牢中送饭的一个婆子被林家收买了。”
祁良玉眉头一皱,“林家收买的?有意思。”
林家看来这是一心要林潇担了所有罪责。
祁良玉刚坐下就起身,“走,带我去看看。”
薛琼点点头,起身带着他往地牢走。
大理寺本身不具备审判的权利,在此,不过都是短暂停留,说到底,等罪证全了,人也签字画押了,还是要送到刑部去判的。
而且能关进来的都是非富即贵,女牢那边都没关上几个,更别说是男监了。
祁良玉跟着薛琼一路往里走,外头的几个都是空着的,就林潇隔一间的牢房里关着一个年纪大的老翁。
祁良玉有些好奇,这老者她分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家的。
薛琼约莫是看出来了,低声告诉了她一声,“文侍郎家的。”
祁良玉方想起来最近京中最热门的一件事,就是关于这位文家大郎君的。
说是当街刺杀了文侍郎新娶的侧夫,人证物证俱全,辨无可辨。
祁良玉回头瞥了薛琼一眼,这人,最近是有点懈怠了。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有隐情?”
薛琼点头,却没再说什么,两人已到了林潇的地牢前。
狱卒开门的声音惊醒林潇。
祁良玉有一瞬间甚至认不出来,眼前人就是曾经贵气自傲,连她都不放在眼中的林大郎君。
因着贵夫身份,他的手脚并没有上枷锁,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皱褶之外,也无破旧,看来薛琼并未为难过他,难怪失去了林家的助力,他还能咬紧了牙关坚持到现在不认罪。
她瞥了薛琼一眼,然后听到林潇的声音。
“你来了。”
即便已经落魄,该有的高傲还在。
祁良玉未吭声,正要走进去,被狱卒拦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