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外头天色,明明艳阳高照,午时都还未到呢,怎么就晚了?
这家伙,摆明了就是不想见父后。
也罢,父后如今还想着保全林家,两人见了面,也只会争吵。
算了,不见也罢。
祁良玉其实和她所想一样,早猜到了皇帝到如今犹豫不决,迟迟不肯对林家动手的原因在于父后,即便大婚那日已让他亲眼所见林家的恶行,可他也只将所有的罪责怪在林若岚一人身上,还妄图保全林氏其他族人。
一个死了多年的林若茜,竟比她们两个亲生的女儿都重要,当真是可笑至极。
面对守在她出宫路上的李宫侍,她慢慢走近,言辞犀利,“回去告诉你主子,林家罪恶滔天,诛族已成定局,让他别再白费力气了。”
之前就算再怎么闹,陈王都未将话说的如此决绝。
他突然间就明白了,这父女俩是再回不去了。
他脸色难看,弓下身道,“老奴一定将话带到。”
“老奴恭送殿下。”
祁良玉倒是有些诧异他的言行,不过,他能明白自然就好,父后,可以是她幼年时孺慕向往的父女亲情,但时至今日,已彻底的被他消磨殆尽。
她如t今已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最珍贵的家人,这份一直在消磨着她身心的父女之情,她一点也不需要了。
丝毫不再留念,她迈着大步,神情坚定往宫外走去,却在临近西门的甬道边上遇着一人。
或许,又在情理之中。
是宋青山。
唯一没想到的是,安从言被打入了冷宫,他倒还能在宫中随意走动。
宋青山将手中信件递过来,“主子说,你想知道的,都在这封信中。”
祁良玉接过,并未立马就打开了看。
宋青山伫立不动,也不像要让开的样子。
祁良玉皱了皱眉,“还有何事?”语气冷漠至极。
他怔了片刻才开口,“王爷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主子的?”
祁良玉皱紧眉头,“没有。”
宋青山却不让开,“王爷可以去见一见主子吗,他近来身体很不好。”
祁良玉冰冷呵斥,“让开。”
宋青山身子一颤,良久才侧过身子,给她让出路来。
祁良玉神色冷漠的与他擦肩而过,直到离了他几丈开外,步子微缓。
“他既犯了错,就早该料到会有今日。”
话随着清风传来的时候,她已重新迈开步伐,身影渐渐消失在甬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