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塑一尊肉金身需要源源不断的材料,建造过程漫长,他们一定要时常到村外采购“材料”。
“在槐安市太显眼不好运送,在鬼市里又不方便进出,所以这尊金身应该藏在村子某处。”江迟迟冷静分析,“我们能把金身找到毁了,还有翻盘的机会。”
游宋进行了一番漫长的掐算,脸色逐渐煞白。
最终算出,金身可能藏匿在村子的静华观周围,大凶之相。
他们决定在夜深人静时出发。
在这之前,他们得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
但江迟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沈婉一身红嫁衣坐在床边,红唇弯弯:“睡不着?”
手臂搭在眼皮上,掩去了眼底的疲倦,江迟迟应了一声:“在想一件事。”
“都说事以密成。如果我是玄鬼,要做这样一件大事,今年的洗濯礼甚至不会办。悄悄把金身塑好,然后把神给请来。”
“为什么今年的洗濯礼办得这么大,阿照说今年客栈的生意比往年都好。”
江迟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内心非常不安。
“为了庆祝?”沈婉也不懂这些,“就像宫观里神像落成,都是要庆祝一番的,人多才热闹呢。”
庆祝......
江迟迟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但千头万绪难以厘清。
大约是心中有事,江迟迟睡得很不安稳,比约定时间早一个小时便起来了。
夜晚十点的大堂不算热闹,她捡了张靠窗的桌子,慢吞吞吃一碗面。
先吃饱,才有力气打架。
正吃了一半,对面有人落座。
是客栈老板,阿九。他手里捏着把竹折扇,笑盈盈打招呼:“怎么就你在这,你的朋友们呢?”
江迟迟对他抱着几分警惕,语气平静:“在睡觉呢。”
“睡这么早……”他笑了笑,压低声音,“该不会凌晨要出门吧?”
江迟迟拿筷子的手一紧,朝他微微一笑,没答话。
“夜里的村子危险得很呢。”阿九摇着折扇,望向窗外暗沉沉的天,语气怅然,“唉,我是真的不喜欢这鬼地方。”
“十个夜里有九个夜见不到月亮。”他叹息。
江迟迟心里一动,问:“那您还在这开店?”
“我在等一位有缘人。”他笑起来时如三月逢春,眼波荡漾。
指尖从江迟迟的手背擦过,留下一阵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