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谢芊转了转方向,对谢行之与卢宛哀哀哭泣:“父亲,母亲,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误导了祖母,让祖母误解了母亲……女儿如今唯愿祖母能平安无事,唯愿阿娘莫要因此事中的争执,而与祖母坏了情意,女儿付出什么都愿意的……”
得知来龙去脉,卢宛看着满面泪痕的谢芊,心中有些微凉,有些可笑,但更多的,却是不是滋味。
她不晓得谢芊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
但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老夫人,卢宛实在觉得这位一心为孙女的老人家,正应了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话。
默然站在一旁,卢宛觉得这件事既同自己没有关系,那么此时此刻,她便不应该置喙。
见卢宛一语不发,待自己隐隐露出些冷淡的模样,谢芊跪在谢行之面前,哀声哭泣道:“父亲,您罚女儿罢,都是女儿不好,害祖母又病重……”
谢芊素来是怯懦乖巧的性子,此时她哭得如此厉害,表现得深深担忧谢老夫人,又认错态度良好,无人会觉得,她是奔着要气死谢老夫人去的。
毕竟,平日里,谢老夫人待谢芊向来疼爱有加,谢芊亦是投桃报李,甚有孝心。
祖孙二人从未有过隔阂矛盾。
谢行之望着哭得凄惨的谢芊,凝了她半晌,方才皱眉,淡声道:“这三个月,你便待在自己院中,好生反省。”
这便是禁足三个月了。
犯下如此大错,不过禁足三个月,谢芊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面上伤感悲痛之色愈发浓重。
……
玉衡院。
纤白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卢宛身子最近总是容易困乏,这会子只想沐浴洗漱之后,快些休息。
水雾氤氲的浴间中,卢宛正抬手去拿澡豆,房门却忽地被自外面推开。
她下意识将手臂遮挡在胸.前,在瞧见来人是谁之后,卢宛羞赧嗔道:“郎君下回能不能莫要这般,等妾一会子又能如何……”
高大男人听她娇俏嗔怪,眸色愈深。
他阔步沉沉,走向卢宛……
床榻上,卢宛半醒半寐,疲乏得正欲睡着,身体却忽地被抱起。
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她望着谢行之喃道:“摄政王这是要带妾去哪?”
谢行之并不回答,只是将她打横抱起。
困意沉沉的卢宛复又被放在榻上。
她睁开迷蒙双眼,在瞧见这个房间是什么地方之后,她的身子似颤了颤。
觉察到卢宛的颤栗,与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几缕惶恐,谢行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安慰道:“宛娘,莫怕。”
卢宛张了张口,望着身上正慢条斯理解着中衣系带的谢行之,又瞧见他微暗的眸色,还有什么不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