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姨娘察觉到谢蕊落在自己身上疑惑审视的目光,微咬了下唇。
她柔柔弱弱望了谢蕊一眼,打感情牌道:“只盼将来姑娘出了门子,奔了花团锦簇的好前程,也莫要忘了生你养你的亲娘才是。”
听到应姨娘这般说,顿了顿,似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谢蕊凝着应姨娘道:“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我离出阁还早着呢。”
闻言,应姨娘果然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晓的都倾诉给谢蕊。
她面上神色转悲为喜,喜气洋洋坐在谢蕊身旁,握着她的手笑吟吟道:“蕊儿,你还不知道罢,今日我听府里人说,你的亲事家主跟太太已经定下了。”
谢蕊不动声色地笑着问道:“哦?是哪家的郎君?”
应姨娘握着谢蕊的手,喜滋滋答道:“是弘农杨家长房的嫡长公子!那可是数得着的高门大户,你嫁过去便是长房嫡长媳呢……”
闻言,谢蕊面上不禁流露出些狐疑之色来。
她问道:“这么好的亲事,怎会落到我头上?”
听到谢蕊这般问,应姨娘望着面前的女儿,面上又是得意,又是有些暗暗嫉妒。
当年她的相貌,同如今容色正盛的女儿也不相上下。
只恨父母都是谢府家生奴婢,兄弟姐妹也个顶个的没出息,都是些靠着她在府中地位与接济,这些年才能过上好日子,还不晓得知足,时时来打秋风的窝囊废。
太太郑氏怀二姑娘谢芙的时候,忌惮进门前便受宠爱,年轻貌美,又有一子的田姨娘,想抬举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
只可惜太太跟郑家聪明反被聪明误,陪嫁丫头都是些庸人之姿,不入眼的。
家主对太太几番暗示送人皆坐怀不乱,反倒教她先在谢老夫人那里得了脸,被老夫人送给了家主,先做通房,不久后有孕怀了辰儿,便收房成了姨娘。
若她当初有女儿谢蕊这般家世门第,还用得着在面善心苦,当年晓得她怀了辰儿后,便常常让她一站一整日,给她立规矩的太太郑氏手中讨生活?
她何至于这辈子望到头,也不过是个妾侍?
越想心里越酸得慌,应姨娘扫量着面前俏生生的谢蕊,掩下眼中情绪,笑着奉承道:“蕊儿,你是谢氏主家长房的姑娘,又生得这般相貌人品,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如今京城哪个世家不是踩破门槛,想要聘你回去做宗妇。”
这话夸得谢蕊天上有地下无一般。
敷衍地弯唇笑笑,谢蕊看着应姨娘,懒懒笑道:“姨娘莫要卖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