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这会子,谢璟趁父母二人正在说话,不曾注意到他,便撕开了牛皮纸袋,像进了油仓的小老鼠,大快朵颐起来。
卢宛又气又好笑,忙抬手自谢璟手中拿过被撕破了一个洞的纸袋,放在他拿不到的地方。
见纸袋中的糖雪球少了大半,卢宛无奈扶下了额,佯怒去捏谢璟的嘴巴,道:“璟儿,谁让你吃那么多的?快吐出来!”
被卢宛捏住嘴巴,谢璟却晓得母亲不会用力对待自己,于是捂着嘴,不肯吐出来口中甜津津的果子。
眼前场景,教谢行之不觉勾唇失笑,劝卢宛道:“他既想吃,便由他去罢。”
谢璟被捏住嘴巴,不能言语,闻言,只是深以为然地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看了一眼纵容谢璟的谢行之,卢宛目光无奈又有些恼:“吃太多这个,会伤牙伤胃的。”
卢宛这般说着,因为看向谢行之,手上力道不自觉放缓了些,于是谢璟双手捂着嘴巴,忙将口中的糖雪球都大力嚼完,咽了下去。
待卢宛再转过头来时,方才与她斗智斗勇的谢璟,嘴巴被捏得像只小鸭子似的,口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卢宛:“……”
她怎么觉得,这父子二人,方才是在跟她演双簧?
翌日。
中秋佳节,原本在酒楼享用了美酒珍馐,月下与夫婿对酌,回府后又在醉酒微醺中,羞怯舒畅度过了一夜春宵的卢宛,本该遍体慵懒舒适。
只是,一大清早,谢璟却发起了高热,昏睡不醒。
卢宛想到是自己提议今年要出府去庙会,便觉得心中尽是自责内疚。
看着摇篮车中,因着高热而面颊通红的谢璟,卢宛又悔又痛。
庙会上熙熙攘攘,人员混杂,她早该想到谢璟小小年纪,身体幼嫩,是最容易被传染生病的。
都是她不好,教稚嫩娇气的小人,如今难受成这般。
靠在身旁展臂将自己揽入怀中的谢行之身上,卢宛垂首,双手捂住眼眸,声音中带着些哽咽。
“都是我不好,不该带璟儿出去的,庙会人太杂,他又是这么小的孩子……”
听到卢宛这般说,谢行之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宛娘,莫要自责了,待璟儿喝完药之后,很快便会退烧的。”
闻言,卢宛却仍旧不曾抬起头来,只是将面颊埋进谢行之怀中,眼泪涔涔。
这是她平生头一回遇到孩子生病这种事,心中难免甚是忧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