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她奉到面前的茶盏,卢宛神色淡淡地将茶水一饮而尽。
见卢宛喝了茶水,王韵书用帕子掩了掩口,笑道:“伯母生得貌美,性情果然更是讨人喜欢,原媳妇还以为您心中会不痛快,不认可媳妇这个侄媳呢。”
听她话中明里暗里的轻嘲之意,卢宛却只是不在意地弯唇笑笑,平静的模样,教无数目光反倒落在自己身上的王韵书,心中又羞又恼。
望着坐在绣墩上神色安宁的貌美女子,王韵书眸色深深,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
亥时一刻。
谢二老爷走进谢弦的书房,瞧见瘫在书房桌案上,已是酩酊大醉的谢弦,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支撑病体走到借酒消愁的谢弦身旁,听他口中醉语喃喃着不肯回去,谢二老爷又悲又愤跺了下脚,在房间中四处寻找趁手的工具,要打谢弦。
偏生趴在桌案上的谢弦,仍旧在重复喃喃:“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谢二老爷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重拍在谢弦背上,斥道:“你这个混账!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你却舍了新娘一个人在新房,若教亲家晓得了这件事会怎么想?教外面的人晓得了这件事会怎么想?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如今你已成了亲,却还是觊觎你的伯母吗?”
见醉酒的谢弦仍旧执迷不悟的模样,谢二老爷口不择言骂道:“若你要这般丢人现眼,我不如现在打死了你这个孽障清静!”
说着,谢二老爷拿起桌案旁的凳子,便要向谢弦身上抡去。
甫一走进书房的谢二夫人,见到的便是眼前的这副情形。
眼泪倏地簌簌而落,谢二
夫人忙上前,拦住谢二老爷,哀声劝阻道:“老爷!老爷!”
谢二老爷望着谢二夫人,气急道:“你给我松手!我今日便要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孽障!”
闻言,谢二夫人眼泪落得愈发厉害。
似是也被激出了几分火气,谢二夫人泪眼模糊地看着谢二老爷,声音抬高尖锐了许多:“打死弦儿,是要给你许姨娘肚子里那个不晓得是什么东西的腾地方,让他继承二房的家业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休想动我弦儿的一根寒毛!”
听到谢二夫人又这般说,谢二老爷拿她无可奈何,恼道:“你!你!我不过教训孩子,偏生你有这么多说头!都是你惯的这个孽障!咳咳咳……”
说着,谢二老爷已经剧烈咳嗽起来。
瞧见他这副病殃殃的模样,谢二夫人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与厌烦,她转头,对身后谢二老爷的侍从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老爷扶下去!”
侍从们连忙七手八脚,将咳嗽得喘不过气来的谢二老爷扶了出去。
待到谢二夫人挥退了书房中的其他侍从,看谢弦醉得那么厉害,想到他方才痊愈,却又这般不顾及身体,便是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