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康这般道,又是这样的作态,卢宛眸色中的冷怒愈沉。
她手脚冰冷,忍着抬手扇面前孩子巴掌的冲动,对女使吩咐道:“来人,将四公子押到祠堂去跪着!”
玉衡院。
孙姨娘走进房中,瞧着面上尽是冷意与愠怒的卢宛,因着不久之前,方才受了二十杖刑,身上伤痛难忍,面色有些惨白。
虽然对卢宛叫自己前来做什么已是心知肚明,且心中微冷地讥嘲,冷嘲热讽并痛惜今日谢康没有得手,但,孙姨娘面上的神色,却仍旧恭敬谦卑,且尽是茫然困惑。
对坐在上首圈椅,冷漠望着自己的卢宛曲膝礼了礼,孙姨娘故作纳罕问道:“太太,您为何这般看着妾身,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孙姨娘这般问,素来冷静温和,如今却被触碰到逆鳞,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意的卢宛鲜见发了火,抬手便将手中茶盏摔了出去。
“你养的好儿子!竟敢故意害璟儿!”
在卢宛手底下讨了两三年生活,对这位小夫人性情也算摸透几分的孙姨娘始料未及,忙微微后退一步。
躲开了卢宛砸向自己的茶盏,看着摔在面前地上,只差分毫便砸在自己身上,热气滚滚的热茶,与一地的碎瓷片,孙姨娘眼底情绪暗了暗。
有些惨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带着苦意的笑来,孙姨娘望着卢宛,黯然垂泪道:“太太这话真是冤枉妾身,当初妾身养康儿,是因太太照看两个孩子精力不济,妾身为太太解忧,方才会将他养在膝下。自四公子被送到妾身的文翠院,妾身便躬亲抚养,每日悉心教导他,夙兴夜寐,日日如此,可谁晓得,到头来妾身却落得太太如此骂名……”
不待惺惺作态的孙姨娘话音落下,卢宛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眉目间尽是霜雪冷意,卢宛不怒反笑地冷道:“你不用跟我来这套,既然你如此为难,那便即日将谢康送到田姨娘院子里去罢!虽然田姨娘
怯懦胆小,但至少也不会将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养成这般!趁现在谢康不过几岁,亡羊补牢,及时修正还来得及!”
孙姨娘微微皱眉,哀伤幽怨看着卢宛,难过道:“妾身晓得太太是忧心小公子,一时气得急了方才会这般说,可是,您也不能这般污蔑作贱妾身啊!”
说着,孙姨娘抬手,眼中含泪立誓道:“天地良心,妾身真的从未有过要教康儿害小公子的心思,还望太太明鉴……”
卢宛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忽听门口传来女使仆妇战战兢兢行礼的声音。
“奴婢见过摄政王。”
看着沉步走进房中的谢行之,卢宛虽不再言语,但看着男人的目光中,却带着明晃晃的厌烦与厌倦。
若不是他的姬妾子女,她何必整日一脑门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