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卢宛这般说,田姨娘垂首,用帕子慢慢擦干了眼中泪水,再抬眸瞧着卢宛时,虽不再哭,却有些哀伤低落地迟疑道:“可……可素梅说……”
田姨娘一语未毕,便被身旁侍立的女使出声打断,不悦地低声喝止道:“姨娘!”
不曾料到田姨娘身旁的女使竟有这般大的胆子,卢宛更觉方才心中的揣测,是八.九不离十。
卢宛唇畔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她望着田姨娘与她身旁的女使,虽还在笑,但那抹笑意,却怎么瞧,怎么透着几分冰霜冷意。
看着田姨娘,卢宛身旁女使秀眉一挑,讥嘲道:“田姨娘,你身旁女使真是好大的胆子!太太与你说话,她都敢多嘴插话!”
听到这带着不悦的呵斥,田姨娘忙望向卢宛,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素梅也是为我好,怕我在太太面前说错话受责罚……”
卢宛望着田姨娘,闻言,不禁反问道:“在姨娘心目中,我便是那起子肚量狭小,说错一两句话,便会责罚于人的严苛之人吗?”
想起昨日素梅告诉自己,太太看着温柔和气,实则是个性子狠厉善妒的,从前的应姨娘,便是因着得罪了她,而被设计害死,所以家主去过她的院子,必须要向太太禀报。
田姨娘虽有些诧异与半信半疑,但想到这位太太也是方才进门两年多,从前,先太太郑氏方才进门时,在她每每受宠幸的第二日,便定要她过去站规矩解释,田姨娘想起羞耻耻辱,教人难堪的陈年旧事,心中酸痛窘迫难言的同时,也默认了素梅劝她今日来玉衡院的话。
与其到时候再受羞辱,还不如她自己先来解释,教太太心中怒意轻些,少受些辱。
虽然,心中隐隐约约,田姨娘也觉得主君不过是在自己院中坐了一时半刻,便起身离开了,应没有那般严重。
欲言又止片刻,田姨娘抬眸,瞧着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来的卢宛,复又解释道:“太太,妾身真的不曾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侍立在田姨娘身旁,偷偷觑了一眼卢宛面上神情,心觉有些不好的女使心中大骂田姨娘是个蠢货,觉得再这般下去,十有八.九田姨娘便会什么话都被套出来,女使眉头紧锁,不悦地再度道:“姨娘,莫要解释了,仔细越描越黑!”
闻言,田姨娘不禁愣了愣。
卢宛看着侍立在她身旁,屡屡插嘴的那个女使,唇畔浮起的浅浅笑意,终于变得甚是漠然冷淡。
看了一眼田姨娘身旁的女使,卢宛忽地笑了一声,道:“有意
思。”
目光中碎雪浮冰的冷意愈重,卢宛看着田姨娘身旁的女使,问道:“我方才听姨娘说,你是叫什么梅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