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难以避免,心底微有些膈应,但,想到自己一日重过一日的身体,卢宛便是有些如鲠在喉,想要作呕,也无可奈何。
她只能安慰自己,胃中的不适,是因着如今有孕的孕吐。
当然,试图将玉衡院女使送给谢行之,且是自己容易掌控的陪嫁女使,卢宛也有自己小小的私心。
但她自认为已够宽容大度,做得无懈可击,毕竟,棠儿年轻貌美,又清纯袅娜,瞧着是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谢行之迟迟不曾言语,于是,卢宛便自心中,这般有些心烦意乱,心乱如麻地腹诽思索着。
她心中微有些忐忑,等待着谢行之或顺水推舟,半推半就收下这个通房,或如之前那几回一般,愠怒不悦地起身,拂袖而去。
可是卢宛低垂眉眼,便这般等待了半晌,最终,却只等到谢行之对棠儿声音淡漠地吩咐道:“退下。”
有些不晓得谢行之是什么意思,却见他并不曾发怒,反应亦寻常平淡,未曾有从前太过激烈的反应。
以为他是同意了,卢宛心中微松口气,抬起眼眸来,偷眼瞧了他一眼。
却不料,此时此刻,谢行之亦正垂眸,正在一瞬不移地凝睇静静望着她。
被他这般不冷不热的视线瞧得别扭,卢宛微侧了下首,避开谢行之的目光,轻声问道:“摄政王这是收下棠儿了吗?”
听到卢宛这般问,男人墨眸中,有一抹拿她无可奈何的情绪划过。
想到如今小妻子身怀有孕,又尚还在养胎,所以心绪难免敏感些,自己年长于她,应当温.存包容这个小姑娘。
谢行之抬手,抚了抚卢宛已经沐浴过后,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墨眸深深望着她,道:“宛娘,时辰不早了,你去歇息罢。”
卢宛闻言,有些七上八下的心绪,愈发觉得茫然困惑。
想到男人尚还不曾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卢宛抬手,纤白指节攥着他的宽散衣袖,正待说些什么。
将她揽于膝上的男人,却已经平缓将她放在软榻上坐着,在卢宛更觉一头雾水之际,垂首,自她嫣唇上亲了一下。
抬手,随意解了外衫,丢放在卢宛怀中,原本以为他是要离开的卢宛,瞧着谢行之进了浴间,应是要去沐浴洗漱。
不晓得这回,谢行之究竟有没有心生怒气。
可是至少面上瞧着,他却仍旧淡漠平静的模样。
微皱了下眉,自软榻上站起身来,将男人丢放在自己怀中的衣衫放在门前衣架上,卢宛暗暗思索着。
最后却发现毫无端倪,她什么都揣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