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闷气的郑柔,回到在寿安院住的房间,挥退了身旁侍候的女使,在桌案前绣墩上坐了片刻。
片刻之后,越忍越来气的郑柔,抬手拿起面前桌案上的茶盏,忽地往地上砸去。
茶盏落在地上,发出瓷器破裂的清脆声响,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中越发明显。
毁坏东西的快意,教郑柔心中稍稍好受些,但恼火却仍旧未曾消散。
想到自己这般,不过是无能为力的发怒,且很有可能传到谢老夫人耳中,引得那个老虔婆待自己愈发厌烦不耐,郑柔心中尽是翻涌的憋闷情绪。
半晌,郑柔颓废地趴在桌案上,无声哭泣起来。
待到趴在桌上哭泣了两刻钟后,郑柔勉强收拾好哭得凄惨的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恢复了方才的平静。
她叫来侍立在外面的女使,收拾了地上破碎的茶盏瓷片,坐在桌案前,有些心绪复杂地出着神。
想到自己如今已经在谢府,只有一步之遥便可以达成目的,便可以在郑家扬眉吐气,可以为姨娘与弟弟逆风平.反,郑柔越想,便越觉得自己不应该就此放弃。
垂下眼帘,想着谢蕖交给自己的那串钥匙,郑柔觉得自己的动作应该继续抓紧些时间,做好最后还是离开谢府这个最坏的打算。
但她还是难以放弃摆在面前,留在谢府做姨娘的巨大诱惑。
想到模仿旁人不成,郑柔心道,她凭着自己的容貌与性格,难道不可以吗?
从前摄政王与嫡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那般恩爱伉俪,如今还不是新人胜旧人?
毕竟,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算起来,她虽然不比卢宛貌美,却要比卢宛更年少几岁。
郑柔擦干面上所有泪痕,目光中,隐隐透出些固执坚定之色来。
……
窗外寒风呼啸,夜色乌浓如墨,但房间中,却香暖馥郁,一室温暖甜香。
卢宛坐在窗畔软榻上,谢璟依偎在她怀中,正抬手,有些好奇地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小心地轻轻抚着母亲的小腹,谢璟想了想,忽然抬起面容来,问卢宛道:“娘亲,从前我出生前,也是在您的肚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