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谢蕖怀中抱着的谢璟,这小孩自头一回见到自己,便疏离冷淡的模样,她还以为这位小公子是随了他的父亲,性子本便如此,只有在甚为亲近,如父母,以及谢老夫人面前,方才会活泼些。
可今日看来,哪里是这么回事?
瞧着被谢蕖抱在怀中,稚气的,小小的谢璟,见他同谢蕖说话时,口齿伶俐,活泼可爱,言笑晏晏的模样,又想到他待自己那样态度一般,郑柔心中阴沉的怒意,便更甚。
平日里,她也不曾见谢蕖与谢璟怎么接触过,这孩子,看来就是刻意针对她。
想来,定是他母亲,在他耳畔说过些什么,所以才会耳濡目染至此。
这般在心中恼火想着,郑柔垂下眼帘,掩下眼中阴沉的情绪。
见谢璟被谢蕖抱着,笑得眼眉弯弯说起近来认识的字,有些小小的骄傲得意,卢宛唇畔笑意也不禁愈深。
抱着谢璟坐在一旁的月牙凳上,看了坐在对面秋千上,脚尖漫不经心点着地面,轻轻摇晃着秋千,神色温柔含笑,瞧着慵懒自在的嫡母卢宛一眼,见她抚着的,隆起的肚子已有些显怀,谢蕖顿了顿,有些不想让她为自己再操心。
她正有些踌躇,却忽听坐在对面的卢宛开口,问道:“嫁妆都整理在册了吗?”
听到卢宛这般问,心中方才犹疑是否该提起这件事的谢蕖,面上不由得流露出几分莞尔的笑意来。
看着面前的卢宛,点了下头,谢蕖答道:“回母亲的话,已经打理得差不多了,再过几日,便能定下一份嫁妆单子来了。”
卢宛闻言,不曾说话,只是笑着颔了下首。
这件事她本来便不曾插手,此时听谢蕖这般说,也只是偶尔想起来,方才会问。
母亲与三姐姐所说的,都是谢璟半知半解,有些听不太明白的话,他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人,站起身来,想要继续去踢毽子。
如今,谢璟能一口气踢十多个毽子,正是兴冲冲的时候。
望着从自己怀中下来,要去玩的弟弟谢璟,想到已经将嫁妆的事与嫡母说了,谢蕖也站起身来,牵着谢璟,说要让谢璟教自己踢毽子。
谢璟对谢蕖眼眉弯弯地笑了笑,不假思索答应了。
姐弟二人一同去玩,坐在卢宛对面月牙凳上的,便只剩下了郑柔一个。
瞧了一眼沉默着一言不发,有些阴沉沉的郑柔,卢宛虽不喜欢这种性子的人,不过想着她是谢府如今的客人,姻亲郑家借住的亲戚,大差不差也应该过得去,于是浅淡笑着,与她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