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抬起眼帘,看了一眼面前从前总是待自己甚是柔和的外侄女谢蕖,却见她冷漠地看着自己。
心中懊悔方才不该贪图一时口舌之快,而将话说得那么绝的郑柔,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房门被女使自外面推开,恭敬地垂首站在两旁,为主子们让路。
卢宛与郑夫人走进房中,所看到的,便是正在对峙的谢蕖与郑柔。
看到方才谢蕖来之前,被谢府的婆子审问过,各种证据皆在,已经赖不过去的郑柔,郑夫人心中觉得实在丢人。
她目光复杂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郑柔,想着这个小贱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这样又蠢又毒,如今做出如此丢人现眼,得罪谢家的事来。
真是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随了她那个下贱的姨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觉察到自己嫡母落在身上带着刺的寒冷目光,郑柔心中愈发觉得战战兢兢,但面上却仍旧做出不在乎,不屑一顾的模样来。
郑柔晓得,为了郑家的名誉,郑夫人不会,也不能真的能将她怎么样。
不过是偷窃的罪名,她还敢动私刑,打死她不成?
她有姨娘,有再过几年便可以被举荐,入朝为官的弟弟,便是郑夫人真的敢对她做什么,也有为她申冤的人。
他们定是不敢对她如何的!
这样在心中想着,郑柔自我安慰着,不让自己继续发抖。
只是,身体却控制不住一般,抖若筛糠。
房间中一室静寂,仿佛落针可闻。
在落座之后,郑夫人有些坐立不安看了一眼坐在上首圈椅上的卢宛,欲言又止地踌躇片刻。
半晌之后,郑夫人还是眉心紧锁,忧心迟疑地看着卢宛,赔礼道:“谢太太,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待将这个孽女带回去之后,郑府定会重罚于她,绝不姑息,蕖娘被当掉的妆奁,郑家也会一一找寻,赎回来。”
说罢,郑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色苍白,有些失魂落魄的郑柔。
望着郑柔那张与自己过世的女儿郑琴甚为相像的面容,想到自己的婆母不惜与自己闹得僵持,也要将这个小贱人送到谢府来,打的是替代,抹杀她的琴儿曾经存在的主意,郑夫人便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