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已经为两位小主子摆放好了许多玩的东西,彼此见礼之后,谢璟与袁灏言坐在铺着柔软厚实的绒毯的屏风旁,一面笑着说话,一面在一起玩。
望了一眼眉目舒展,这会子复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无忧虑的孩子,卢宛唇畔也不由得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来。
收回落在谢璟与袁灏言身上的视线,卢宛望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在饮茶的韦凝,笑着问道:“凝娘,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卢宛这样问,韦凝面上的笑意不由得愈深。
抬起眼帘来,看了面前的卢宛一眼,韦凝故意有些嗔怪地笑着问道:“侄女怎么便不能过来了?难不成,太太不欢迎凝娘?”
卢宛闻言,望着面前韦凝笑得眼眉弯弯的模样,有些无奈笑着摇了下头,不曾言语。
其实,今日决意要过来之前
,韦凝心中也曾犹豫了一时半刻,毕竟,姑祖母谢老夫人,与面前的这位太太,如今僵持得厉害,她也隐隐有所耳闻。
只是……
只是,想到自己冒着被姑祖母厌恶的风险,带孩子来谢府看望面前的这位太太,为的是什么,很快,韦凝便将那一丝有些犹疑的犹豫抛之脑后了。
眼下姑祖母病入膏肓,是一看便能得知的事情,如今,以至将来,谢家后宅里掌家的,会是面前的长房太太卢宛,所以,哪怕被姑祖母讨厌不喜,那她也无可奈何,听之任之了。
毕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借着喝茶的由头,韦凝垂下眼帘,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思绪。
自然无从知晓此时此刻,韦凝心里的百转千回,卢宛虽不曾问,却也知晓,韦凝这回过来,是为了什么。
虽然面前的女子并非是雪中送炭,但君子论迹不论心,她带袁灏言过来给自己与谢璟解闷,排解了几分这些时日以来,笼罩在玉衡院上空的忧郁与沉闷,卢宛心里也是承她的情的。
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神色柔和平静,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那些事,并不曾让她心浮气躁,悲痛欲绝,变成一个终日以泪洗面的怨妇的卢宛,韦凝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
换位思考地试想一下,若是袁宣遇到这样的事,她早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悲伤不已了,更莫提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安静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