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听到卢宛这样问,想到她们太太之前派出去的线人并不曾传回来消息,想来这件事发生的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女使微顿了一下,向卢宛答道:“回太太的话,奴婢们现在也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许是哪家,又与那鄢王打起来了?”
听到女使的猜测,卢宛眉心皱得愈发厉害,不知为何,却觉得这个猜测,或许并不是如此。
据这些时日她的冷眼旁观,与线人传回来的消息,不仅是京城中的谢家的人已经归降了鄢王那个逆贼,其他的手握权力的世家,也都在几日后,便尽数归降了鄢王。
至于偶有起义的流民,他们的力量太过微渺,是不会发生今日早晨这般,听着便知晓规模宏大的两方厮杀的。
京城中已经没有了可以对抗鄢王的力量,那么,此时此刻,正在交战的双方,是谁?
这样在心中想着,不晓得为何,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尽力让自己心绪镇静下来的卢宛,心里忽地猛烈跳了一下。
收回有些纷乱复杂的思绪,卢宛抬眸,看了一眼面前侍立着的女使,吩咐道:“去让线人们抓紧时间打探,外面在交战的两军都是谁。”
听到卢宛鲜见这般着急地催促,女使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太太。
只见只着中衣的女子,因这些日子的操持与消耗,身形愈发单薄瘦削,看着便教人生出些怜惜心疼来。
但她坐着,挺直的脊背,与面上不容置喙的凛冽神色,却让女使后知后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曲膝应了声“是”,女使忙步履匆匆地退下,走出房间。
建禄四年,以进京勤王为名的鄢王兵败被诛,谥号剌王,随他一同造反的党羽与手下兵士,亦已被尽数剿灭,京城连续几日混战。
与鄢王一同造反的昭平长公主,在趁乱出宫的路上被进宫的将士所擒,然后被关了起来。
不过两日,被关在偏殿中的昭平长公主,便因为畏惧重罚,而饮鸩“自尽”。
而昭平长公主的夫家丁家,在昭平长公主自尽之后,也并不曾有什么好结局,丁家同样被抄家斩首,满门流放。
京城中的叛乱之人皆被血.腥的铁血手段镇压下去,渐渐的,揭竿而起的流民,亦被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