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落得厉害,卢宛便是再迟钝茫然,这会子亦能觉察到,从始至终,谢行之都是故意的,并且,她觉得,谢行之仿佛是心中有气,所以才会如此一般。
卢宛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谢行之昏迷时,以及醒来,她自觉做好了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义.务。
可是,他听到有人过来,却还要在孩子面前,在女使面前,这样羞辱她。
缘于巨大的羞耻与悲伤,卢宛眼泪滚滚而落,她泪眼蒙胧地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唇瓣因为忍耐,都被她自己咬破了。
不晓得谢行之究竟要做什么,又生的哪门子气,卢宛后知后觉想到自他回来以来,便处处变得有些别扭古怪。
卢宛忍不住神色悲愤,泪眼婆娑地近乎质问他:“摄政王,妾哪里招惹过您?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妾?”
想到方才的难堪狼狈,卢宛声音中的哭腔愈重,她哭着继续问道:“您到底要做什么?”
望着面前性情温柔如水的卢宛,鲜见有这般情绪失控的时候,眼泪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直落,从前总是待她疼爱怜惜的男人,此时此刻,却神色淡淡的。
挑起卢宛的下颔,墨眸望着她被泪水洗涤得清透澄澈的眼眸,谢行之忽然开口,冷淡道:“对你而言,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
卢宛猝不及防,听到这一番话,不可置信望着面前的谢行之,难以相信,方才的那些话,是从谢行之口中说出来的。
而面前低垂眼眸,望着她的男人,还在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一般,冷淡平静地继续问道:“当初你是怀着璟儿进门的,璟儿到底是不是本王的孩子?”
心中涌上难以言喻的悲伤,羞辱,与愤怒来,卢宛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颤得更加厉害。
她不想再软弱地流泪,只是眼泪却仿佛不能干涸的溪流一般,潺潺落下,卢宛一面哭,一面对面前这个让她失望透顶,伤心透顶的男人道:“放开我!”
望着面前的卢宛哭得厉害,谢行之沉默片刻,抬手,为她解开捆扎着的手腕。
甫一被松开,卢宛坐起身来,哭着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衫裙之后,她忽地抬手,在谢行之面庞上扇了一巴掌。
想到方才谢行之所说的那些话,卢宛只觉不仅是心中,身体也一阵阵发冷。
因为当初之事,这些年来,她不晓得受了多少明里暗里的讥嘲,轻视与威胁,来自谢老夫人的,来自谢芙的,来自孙姨娘的,还有不晓得多少她未曾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