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面前的侄女隆起的肚子,又想到那个如今是摄政王谢行之唯一的一个嫡子的侄孙,卢承远在心中暗暗直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孩子都有三个了,还这样矫情愚蠢之际,不由得觉得甚是恨铁不成钢。
平定鄢王叛乱之后,朝中,天下的局势已定,谢家正是烈火烹油,权势滔天的时候,哪家不是忙着攀附谢家,可她倒好,竟在这个时候闹着要和离。
这个侄女怎么不能想想,若她真的如愿和离了,卢家会损失多么惨重,她身为卢家女,怎么不能为卢家考虑几分。
她的长辈,兄弟,乃至今后子侄的仕途能走到什么地步,如今都在她的一念之间,但卢承远却越看,越觉得这个侄女是根本没在乎,没想到过一般。
真是自私至极。
卢承远越想越气,心中的不甘亦愈重,他不由得想到,若当初是他的音儿嫁给摄政王,而非面前这个看着聪明,实际上见识浅薄,蠢不可及的侄女嫁过去,事情会不会大不相同。
为官多年,早已心如止水,古井无波的卢承远,今日鲜见这样焦急动怒。
只是,虽然心中已经甚是气愤不平,但,卢承远却不敢吐露此时此刻,心中所想的那些话。
唯恐方才自己的气极反笑,会让面前的卢宛心生不悦,卢承远看了看她面上的神色,却瞧见这个侄女,正愈发冷淡平静地看着自己。
敛了敛心神,卢承远状似目光慈爱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卢宛,劝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定要和离呢?宛娘,伯父劝你三思,莫要再闹了。”
说着,想到卢宛身怀六甲地回到了卢府中,卢承远顿了一下,继续劝道:“你这样待在卢家,终究不好,也不是长久之计,过会子让女使帮你收拾一番,傍晚便回去罢。”
听到卢承远这一番好似甚为自己着想的话,卢宛目光冷淡地看了面前的这位伯父一会子,忽地轻轻摇了下头。
看着坐在对面的卢承远,卢宛言简意赅地淡声道:“我不回去,和离的事,也不会变,其他的,便不劳伯父忧心了。”
在卢宛话中听出几分坚决之意来,卢承远不晓得,她为何会这样固执。
目光有些阴沉看着面前的卢宛片刻,卢承远忽然道:“宛娘,你总不能这样自私,不考虑卢家其他人罢。”
顿了顿,卢承远继续道:“既然你没有拿到和离书便回来了,那么,如今,摄政王定是不曾同意这件事的。难道你想要卢家为了你,同摄政王撕破脸,惹摄政王不快吗?”
说着,卢承远看着卢宛的目光,变得愈发阴沉。
他按捺着心中怒意与不甘,对卢宛继续道:“我不晓得你在执拗什么,如今你是谢家的大太太,谢家何等煊赫的权势,今后你的日子,是天底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却羡慕不来的,你便是不为卢家考虑,也该想想自己和离之后,会不会很快便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