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闷着一口气,谢蕊回到了岑家,在下了马车,看到正等待在岑府门前的岑鸿远的时候,谢蕊不由得顿了一下。
望着面前正要下马车,却不知为何,瞧着自己,仿佛有些微怔的妻子,岑鸿远斯文俊朗的书生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带着无奈与纵容的笑意来。
走上前来,握住还不曾下马车的谢蕊的手,妥帖扶着她下了马车,岑鸿远望着身旁低垂下眼帘的谢蕊,笑着问道:“蕊儿,今日去谢府玩得可开心?”
微顿了一下,瞧着谢蕊眉眼之间隐隐若现的烦闷与愁绪,岑鸿远握了握谢蕊掩于袖中的手指,想了想,温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身旁的夫婿的询问,想到自己在谢府,所受的谢蕖的那些忽略与挤兑,谢蕊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沉甸甸的,眼睛酸涩得厉害。
只是,她素来是个要强的性子,此时此刻,听到岑鸿远这般温声关切地问她,谢蕊只觉得心中的委屈愈浓,但恼火,却消解了大半。
谢蕊不想告诉岑鸿远,今日因为他,自己在谢府受了什么样的冷眼,她觉得因为谢蕖那个倨傲自矜,高高在上的刻薄的人,而让岑鸿远也跟着自己难过伤心,实在太不值了。
而且,她也有自己小小的自尊心与倔强,不想让岑鸿远同样看低了自己。
望着身旁的岑鸿远,觉察到他落在自己身上温和担忧,安静关切的目光,想到方才他问自己的问题,谢蕊按捺着浓重的鼻酸,看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府中便没有正经事了吗?要你在门口等着,像个门神似的。”
听到谢蕊这一番刀子嘴豆腐心的话,想到自己方才远远地看到谢蕊的马车回来,所以等在府前,不晓得今日谢蕊为何会这样使小性子地说话的岑鸿远,对她包容地笑了一下,不以为忤地笑道:“倒也并非是专门在等娘子,我也方才在府外回来,远远看到娘子的马车过来了,所以为夫才会像望妻石似的,在这里等着,娘子莫怪。”
谢蕊听到岑鸿远笑意温和的一番话,想到他所说的“望妻石”,不由得有种想要破涕为笑,啼笑皆非的感觉。
有些嗔怪无奈地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岑鸿远,谢蕊回握住他温热的大手,道:“真贫,好了,快些回府罢。你不晓得,我今日在谢家吃了一肚子的闷气,饭菜都没有用好,这会子正饿着呢……”
听着身旁的谢蕊絮絮叨叨的话,岑鸿远只觉疲惫烦闷的心里,渐渐安定和缓了下去。
与谢蕊的这门婚事,当初他所想的,是想要攀高枝,抬高自己家的门楣,让岑家摆脱只富不贵的尴尬境地。
当然,对出身谢家,身份高贵,模样又生得明艳貌美的谢蕊,岑鸿远不可能心中没有意动与好感。
只是这抹意动,这抹好感,在谢蕊的家世面前,与对这门婚事的谋划与算计中,或许只有一两成。
岑鸿远原本所想的,是谢蕊嫁到岑家之后,敬爱谢蕊,与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与岑家上下一同将谢蕊当作一个抬高岑家牌匾的吉祥物的形象,在可以容许的,谢蕊不曾触碰到他的底线的范围中,宽容地任她耍大小姐性子,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