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蕴容在心里这样想着,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从前先夫人郑琴在的时候,自己手里握着掌管宅院的权力,而且,那时,她虽然不受宠,但却也不是如今这般,一丝一毫的夫君的恩宠都得不到。
只要想到从前自己与已经死了多年的郑氏还有应氏,捏着鼻子喝那苦涩的药汁,明争暗斗,想要抢先再生下孩子来,孙蕴容便觉得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又想到如今抚养在自己名下的谢康,孙蕴容有些发苦地苦笑了一下,想到按照如今的情形,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有孩子,更莫要提什么女儿儿子之分了。
叹了口气,望着面前铜镜中梳妆一新的自己,想到如今三十多岁,因为平素保养得宜,所以模样与从前并无太多差别,仍旧算得上是清雅怡人,貌美端庄的自己,孙蕴容只觉得心口处,愈发泛起隐隐的憋闷与疼痛来:便是再怎么淡妆浓抹,也不过是一枝韶华渐渐逝去,无人观赏的花罢了,有什么用?
所幸她还有谢康,那个方才开蒙,便得到族学中有名的学究赞不绝口的孩子,将来定能为她争光添彩。
想到这里,孙蕴容方才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受了些。
正在这样阴晴不定地想着,一个宫女忽
然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孙蕴容在铜镜里看了看走进殿中的宫女,见她脚步匆匆,不由得有些没好气地问道:“这般着急,怎么了?你是撞鬼了不成?”
听到淑妃娘娘不客气地这样问,宫女走到她的身旁,行礼道:“娘娘,是宣室殿的内侍总管过来了,说是陛下赏赐了东西过来。”
在听罢身旁的宫女的这一番话,缘于不可置信与惊诧,孙蕴容愣了愣。
旋即,反应过来身旁的宫女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孙蕴容不由得喜上眉梢,转过身去,问道:“陛下赏赐了什么东西过来?”
听到面前的淑妃娘娘这样追问,同样笑着的宫女摇了下头,道:“不知道呢,总管只说了送东西来,是什么,并不曾告诉奴婢。”
望着喜气洋洋的淑妃娘娘,宫女复又礼了礼,奉承讨好道:“奴婢恭喜娘娘,重获圣眷。”
孙蕴容笑吟吟地站起身来,笑道:“都下去领赏罢,墨玉,你跟我来。”
身旁的贴身宫女跟着孙蕴容走出寝殿,在来到正.厅,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内侍总管时,孙蕴容笑着问道:“有劳公公走一趟,陛下让送过来的东西呢?是什么?”
站在正.厅中的内侍总管笑着对孙蕴容行礼,却不曾说话,只是往后挥了下手,让跟在身后的内侍打开手中提着的漆盒,从里面拿出一杯酒,与一段折叠起来的白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