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了阖眼眸,尽力让自己忘掉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卢宛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
只是,却不料,正巧与睁开眼眸的谢行之四目相对。
如今还在酸痛的,绵软的身体,让卢宛清晰地知晓,昨日夜里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那并不是一场梦。
有了那样的关系,卢宛自然不能再自欺欺人地躲避,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也正在静静望着自己的谢行之,卢宛想,她不能再继续叫他谢世伯,这不太合适,可是倘若如三嫂嫂陈素云唤三哥哥一般,叫面前的男人夫君,卢宛又实在难以启齿。
纠结片刻之后,卢宛决定,还是叫他陛下罢,这样她能接受,也中规中矩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
起身之后,卢宛由宫人侍候着穿衣洗漱,然后有些绵软无力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正在为自己梳发的宫女。
如今她要静养,白日里并不出门,只需要整日同谢茉在一起,所以发髻梳得简单平常,只斜斜戴了一支白玉的茉莉簪。
待到梳完发髻之后,阖着眼眸,静静小憩的卢宛,有些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不晓得何时由方才的宫人,变成了如今长身玉立的谢行之。
目光中带着一抹诧异之色,卢宛望着铜镜中的谢行之,见他手中拿着自己的螺子黛,还有一支眉笔,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卢宛不由得有些惊诧。
瞧了一眼铜镜中的谢行之,卢宛转身,想要自他掌中拿过眉笔来,哪怕自己为自己画眉,也要比这般好。
虽然已经接受了他们二人如今是夫妻的事实,但,卢宛还是做不到,像恩爱伉俪的古人那般,与谢行之相处。
微微皱了一下眉心,转过身去的卢宛微仰面容,望着面前高大伟岸的男人,轻声问道:“难道今日陛下不忙吗?这些,妾可以自己来的。”
听到卢宛这样说,谢行之却仿佛不为所动。
短暂的接触,让卢宛已经差不多摸清了面前的这个人的性格,许是因为掌权多年,男人杀伐决断,说一不二,这让还有些不习惯这一切的卢宛常常觉得无可奈何。
想着三嫂嫂陈素云所说的那些,卢宛想,或许,这十年以来的自己,与身旁的这位陛下,便是这样过来的?
或许他们是恩爱的,只有如今的自己,会这样别扭。
既然不能拒绝,那便顺其自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