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当年她所做的事还真是不顾后果一腔热血,却换来满盆冷水。
晕车吗?
有点不知所措、水中捞月的晕。
还好,当年她早已得知他的答案,倒不会在这一刻还和从前一样痛彻心扉。
野火早已燎原,不剩下一颗妄念丛生的种子。
舒冉靠在车座上,望着倒退模糊的景色,阖眼静听。
车继续平稳行驶。
最终停在老旧小区门口。
安全带从身前簌簌解开,许砚之转头便看见身旁温雅女人安静睡颜。
舒冉的睡相极其安详,纤细睫毛在她眼睑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路灯昏黄光线透过车窗映照出她柔和的线条。
没有任何的动静,世界仿佛静止下来。
许砚之的视线从她的脸庞缓缓下移,停留在她因睡着而稍侧移露出的精致锁骨上。
不过短暂一秒,他收回了视线。
外头雨已停。
许砚之动作轻柔地开车门,下车。
背靠在车门上。
因站在车门前,方才照在舒冉脸上的路灯光线被遮去,这会洋洋洒洒地笼罩着许砚之,肩上的飞行制服肩章被照得通亮。
许砚之莫名有些心烦意乱,却不知从何而起。
不懂。
不懂为何会这样。
仔细想来,应当是从今日见她开始他自以为无关紧要的青春往事,在她闯入他视线里的那一秒里,就露出一角。
嗡嗡——
放在侧兜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许砚之伸手摸出,是照顾外公许游的医生发来的一条语音。
医生姓李,是著名的内外兼修医师。
李医生:“许先生,您外公让我问您,那幅文孟达的真迹字帖您找到了吗?多方打听之下,我听说他已给了他的关门弟子舒冉,就在你们南航工作,如认识的话,问问能不能通融一番。”
“毕竟,您爷爷惦念许久,也算是可以让他高兴一些,配合治疗。”
语音播放截止,许砚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车里熟睡女人。
外公许游这几天状况愈发严重,甚至不得下床。
唯一惦念的除了许砚之,便是那张真迹字帖。
真迹字帖正是文孟达目前写过篇幅最长,笔墨酣畅淋漓的字帖。
居然,落在了舒冉手里。
许砚之简单地回了李医生两句。
纤长睫毛轻颤,舒冉缓缓睁开双眼。
车窗玻璃上倒映出温婉脸颊,舒冉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主驾驶。
乍一看没有人。
再仔细一看,车门外站着个挺立男人。
舒冉解开安全带,拉开身侧车门,平声道:“怎么不叫醒我?”
下车时她看了眼手机,算上回来时和到家的路程,估摸着她睡了半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