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却偏头看他,安静地微笑。
“你想问我发生什么了吗?”
“很简单。”
舒冉平静地述说着过往,说她被李德安差点强、暴未遂,说她匿名举报却被警告,说她再次遇见李德安,被迫搬家,说她这么多年来夜夜不得安眠。
唯独没说回不了家。
没说苏慧慧在那个狼狈不堪的夜晚怎么对待她。
舒冉坦然得要命,却没哭。
反而乐观地笑笑:“当时警察局里有个人和我说,谁叫我是女生,谁叫我穿校服在他面前。”
“其实当时我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我是女生,我穿校服。”舒冉双手放在纸箱上方,“我想的是,这并不是我的错。”
“我骄傲我的性别,正因为我是女生,所以我也想证明。”
“女生,也可以把不良分子绳之以法。”
“女生,可以做的事情,比男生多多了。”
舒冉正视许砚之,“所以,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引起你的同情,可怜。”
“相反,看到他的下场以及他的恐惧、慌张。”
“我乐此不彼。”
许砚之回望舒冉,狭长眼眸在她说完最后那些话时,在她清雅的面容上停留了很久。
他不会同情她,可怜她。
他为她感到骄傲的同时,庆幸刚刚——
他护住她了。
也心疼她。
许砚之背靠车座,放在方向盘上的长指不自觉地蜷缩,一下一下地轻拍方向盘下半区。
当年她的青涩,早已被坚韧替代。
舒冉垂眸看纸盒,再度紧抱住。
忽而,她说:“其实我挺感谢你的。”
“当年,遇到李德安的那个夜晚的后一天,是你带我看了星星,听了歌。”舒冉侧眸看许砚之,“告诉我,只要自身足够强大,自己也可以成为城堡。”
“许砚之,我做到了。”
“所以,你呢?你有没有做到?”
.
舒冉搬进新小区时,多少不免还是有些恍惚,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许砚之对于新小区是有多么的轻车熟路。
货拉拉把行李放进新房子里,之后舒冉拒绝了许砚之想要帮忙的心。
不管在车里她的表现有多么的平静,是多么的坚韧无畏,她到底还是需要一个人独自安静会。
“那个……”舒冉斟酌再三开口,“今天谢谢你,不过我还没有收拾好我的房子,等我收拾完了请你过来吃饭。”
许砚之没有强求,大抵也能猜到多少。
他看着舒冉一路紧抱着纸盒,不曾放下过。
垂眸看她轻颤的睫毛。
倘若不是这会露出的不安与局促,他当真以为舒冉强大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