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懒得跟她多说,只在上楼前落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有空的话我会回去一趟,把我的户口单独拎出来,我会给你们二十万养老。”
“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你和舒伟国,都不是我的父母。”
舒冉再不是从前那个会质疑自己,会问苏慧慧为什么不喜欢她的十七岁女孩。
她生下舒冉,却又杀死舒冉。
连绵不断的细雨早就让她的青春变得潮湿。
这种潮湿,是一生也无法褪去的痕迹。
舒冉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她的原生家庭。
不想和解,不想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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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舒冉才知道苏慧慧是班主任叫来的,班主任给舒冉和苏慧慧都打了电话。
而原本舒望只叫了舒冉一个人。
苏慧慧能来和舒望拍照这件事舒冉只觉得疲惫。
不过苏慧慧碍于人前的体面,在拍照时还热情地和舒冉说话,没叫外人看出一丝一毫的怪异。
拍照结束,果不其然,舒望和苏慧慧在一个没有人的楼梯间又吵了起来。
舒冉胸口无端烦闷,只觉得再和苏慧慧待下去她一定会晕死过去。
临走之前,她听到舒望和苏慧慧说:“等我考上大学了,我会把户口从家里拎出去。”
正在给舒望微信转账祝贺他成绩提升的舒冉讽刺笑了。
没想到吧。
苏慧慧那么在乎的舒望,也被她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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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口迁移手续的过程办得很快,期间多亏了周敏烟帮她跑了两趟,加上得知要迁移户口的文孟达动用了一些关系,没几天舒冉的户口就转到了南城来。
她当真离开了芙城。
实现了年少时所想。
舒冉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户口本的还有些怅然若失。
她轻声对正在厨房倒水的许砚之说:“我忽然觉得和梦一样,就和过去道别了。”
“现在,这本户口本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独立出户,一个“独”字,就够让她恍惚。
玻璃水杯搁置在桌面上与茶几桌布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纤瘦的背脊被男人温热的手掌环住,带来阵阵热源。
他说,你不是一个人,将来户口本也不只会是你一个人。
现在的煎熬,只是为你将来的美好打下铺垫。
舒冉眨了眨眼,刚生出来的寂寥感就被许砚之给驱散了。
他总是这样,在她有任何不适的时候,及时出现,及时安慰。
她像是一块贫瘠的土地,而许砚之,是那贫瘠土地上的最后一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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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许砚之休了个两天的假,顺势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楼下。
楼上到楼下距离很近,几乎不用搬什么东西。
加之有时他也会在舒冉这儿睡,常用的东西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