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民警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季谨川。
“苏小姐,我想刚才警官可能没跟你讲清楚,”他叫住她,声音不疾不徐,“没有明确证据证明是我侄子先动的手,两边都受了伤,不接受调解,两边一起拘留。”
“你威胁我?”苏宜冷笑。
季谨川始终是一副客气模样,看起来清俊礼貌,仿佛没有棱角,却油然而生一种威严和冷峻的气场。
那种游刃有余的表情,苏宜曾在父亲苏峻身上见过。她无比熟悉,也无比厌恶。
“当然不是。”季谨川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我只是想解决这件事。”
警察在旁边打圆场,“调解对双方都好,俩高中生都16了,又是第一次犯事,要真拘留了,也可以申请不执行,但留下记录就不好看了。”
两人沉默对峙着。
苏宜的不爽写在脸上;季谨川神情平淡,在等她考虑。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是不是暖气太足,苏宜感觉更热了。
“我要申请验伤。”她说。
刘应舟被打得厉害,苏宜怕他留下什么内伤后遗症,现在讲调解属实过早,“我弟弟脑袋被打,现在要去医院检查,后续申请司法验伤。”
季谨川眸色一暗,嘴角的弧度平下来。
她态度强硬,不好忽悠。
见状,警察只好说:“也行,那你先签个字,带你弟去医院治疗,出院后把单子交到我们这儿就行。”
“申请鉴定要多久?”
“说不准,我们这个辖区就四个法医,我还得去给你约。流程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你可以先安心治疗。”
“能留个你的电话吗?”
“当然。”警官爽快地报了自己的号码,“我们后面会组织第二次调解,如果还不成功,就会按规定办事。”
“行,麻烦你了。”
季谨川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接起,眉心拢成一团。
“你最好祈祷我弟没有大问题。”苏宜转过头,森寒的目光落进他眼底。电话那头的人一直讲话,他没有搭腔。
窗外那棵枯树枝丫终于不堪重负,被积雪压断,啪的一下砸在人行道上。
“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她撂下狠话。
走出调解室,刘应舟迎了上去,内心忐忑。他跟苏宜其实不熟,在他印象里,这位继姐总是特立独行,虽然长相乖巧,却一身反骨,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但出了事,他只能找她,因为只有她才不会告状。
苏宜问:“头晕不晕?”
“有一点。”
“还想吐吗?”
“想干咳。”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已经只剩一小半,“还是觉得渴。”
“我们先去医院。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她拍拍他的肩,走去外面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