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外面?”苏宜拉他进屋,关上门,帮他推着吊杆。
“睡不着,起来活动一下。”
“凌晨两点都睡不着?老了可怎么办。”苏宜让他去床上躺着,取下刮水袋挂到病床上方。那位置有点高,她还得先跪在床垫上才够得着。
季谨川眼里含笑,“这么早就操心我老了以后怎么办了?”
苏宜瞪他,“不是让你早点睡嘛。”
“说了多晚都等你。”
“为什么?”
季谨川半躺在床上,拉她一把,苏宜倒在床上,他的呼吸滑过耳廓,“你可以认为是某种仪式感。”
他在学她讲话。
虽然嘴巴上在怪他,但苏宜挺高兴的。
不知道哪里开始偷偷放烟花,距离远,但还是能听见,两人同时抬头朝窗外看了一下,但外面是高楼,遮挡了天空,什么也看不见。
苏宜隐隐觉得有些可惜,她还蛮想看的。
季谨川揽过她的肩,让人靠在肩膀上,低头时,她的额头正好挨着他的下颌。
他闻道一股清淡的发香。
莫名其妙地,苏宜突然找到了心态平静的源头。
如果换了平时,许萍和苏峻家庭出游完全不把她计算在内,她一定会非常生气,一定会和他们吵架,闹得双方都很难看,最好鸡犬不宁,让他们玩得难受。但现在她真的觉得无所谓了,因为身边已经有其他在乎的人陪着,所以会有一种天然的踏实感和安全感。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自己的父母;但季谨川是她选择的家人。
“季谨川。”苏宜抬头。
“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苏宜凑到他嘴边嘬了一下,用气音说:“谢谢你。”
季谨川抿嘴低笑,苏宜的眼神很温柔,很感性,“谢我什么?”
“谢谢你等我。”苏宜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蹭了蹭他颈窝,“虽然这个年是在医院过的,但这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
“这么容易满足?”季谨川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手臂,声音很温柔,“这可不像你啊。”
“我很贪婪吗!我要得很多吗!”果然感性不了一秒。
“可以要求再多一点,”耳边的烟火声依然不断,季谨川居然能捕捉到了她的遗憾,“我们明年去澳门看烟火大会吧。”
“好啊!还要去吃葡挞!”苏宜畅想起来。
“安排。”
“还要吃布丁!”
“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