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求般仰起眼睛望他:“臣妾可不可以不喝?”
即墨浔蹙了蹙眉,垂眸看她,想了想,从吴有禄的手里接了药碗过来,牵起她的手坐在罗汉榻上,含着一点笑意:“不苦。朕喂你,来——”
稚陵看着近在唇边的天青瓷的药碗,嗅到了药味,抿紧了唇瓣,她也不知到底是怕苦,还是不能生孩子了,心尖酸疼,嗓音都微微发颤:“陛下……臣妾不想喝,……”
他眉眼一沉,或许觉得她不识抬举了,稚陵小心地望着他,眸中水光盈盈,他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哄她:“听话,把药喝了,朕明日还来看你。”
稚陵晓得是躲不过的。
她只得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说:“臣妾明白了。”
她接了药碗,小口小口喝掉,如他所言,这药不怎么苦。即墨浔就在旁边看着她喝完了药,这才离去。
他走以后,稚陵坐在罗汉榻上,望着窗外飞雪。朦胧的夜色里,雪花看得不清,他的踪影也都消失在雪中了。
她难道连想要一个孩子,也……
欢爱了一回,人总是不餍足的,还想着第二回 第三回,想要无微不至的关心,也想要无话不谈的信任……她在承明殿盼他夜里再过来,自然没有盼到,臧夏说,陛下今日召见谢老将军,定是要留到很晚,娘娘睡吧。
第二日稚陵便听臧夏说:“娘娘,了不得了,谢老将军添了个女儿!”
稚陵用着粥,吹了吹,只笑说:“添女儿,怎么了不得了?”
臧夏急道:“娘娘,不是才出生的女儿,是十七岁的女儿!听闻不久前,谢老将军,过继来一个女儿,是旁支兄弟之女,从乡下到了上京城,没两日,已在京中声名鹊起,说是个德才兼备,花容月貌的人物……”
第16章
稚陵将勺子轻轻搁下,微抬眼睛,淡淡说:“是这几天的事?”
臧夏说:“人家都说,这谢小姐,怕也是想进宫的。”
稚陵微微一笑,轻声说:“不是她想,是大将军想。”
臧夏着急说:“娘娘,那可怎么办?”
稚陵淡淡撑腮,目光落在窗边宝蓝瓶中插的白梅花上。分明才换的新鲜花枝,怎么这样快又枯萎了……她轻轻叹息道:“还能怎么办呢。”
即墨浔践祚以来,宫中新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宫。她莫可奈何。
她从未敢奢望过他这般尊贵的身份,身边只她一个人;她只求她在他的心中,有那么一个角落便好。
所以三年以来兢兢业业,小心翼翼。虽说离她想要的位置,还有一点距离,……但若是做事做得好,那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