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做不成彻头彻尾的贤惠,好歹能占据一个长子或长女的母妃的名头。无论怎样,以后在他心里,也算占了分量了……她暗自欢喜着,翻了翻身子,将脑袋又依偎到了即墨浔的臂膀上。他身周熏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格外有安心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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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绣在昭鸾殿里等了半晌,等得红烛燃到了头,却未曾等到陛下驾到,不由眼皮打架,将将倒在床上,低声咕哝着:“娘亲骗我,说什么今夜陛下一定会来。”
嬷嬷说:“陛下已去了承明殿。”
程绣一骨碌坐起:“陛下又去承明殿?过夜不成?裴妃不是怀了孕,怎能侍寝?”
嬷嬷叹气:“谁知道裴妃娘娘用了什么手段,勾得陛下竟都舍不得走。”
程绣嘟着嘴,半晌说:“睡了睡了。”
她闷头倒在床上,娘亲说的,分明不管用。娘亲说裴妃娘娘贤惠明事理,不能侍寝的日子,依照惯例,便得举荐旁人伺候夫君——一定会举荐她。
程绣却不免想,一双棉袜子能收买裴妃么?她改日还是多送些养胎补益气血的药材吧。
后宫里旁人纷纷也在想,陛下宠幸裴妃娘娘有了孩子,那么也该轮到她们侍寝了。
怎知陛下却还是去了承明殿歇息。
她们只好想着,裴妃娘娘新诊出身孕,自然要金贵些,陛下多多探望她,乃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次日去了承明殿请安,却看裴妃娘娘她面色红润,一身湖水碧浣花纹软烟罗的裙子,大袖下隐着的皓腕,腕上却一箍青色,稍侧头来和人温声谈笑时,颈边也有几处红印记,只是被立领半遮半掩地挡着了。
细心些的便知,昨夜里陛下驾临承明殿,岂止是纯睡觉。
后宫众人有的咬牙,有的气白了脸,也有的唉声叹气。毕竟裴妃娘娘这数年如一日每天早起去涵元殿献殷勤,就是她们做不来的。
众人自也知道,程昭仪和裴妃娘娘走得近些,便有好事者拿此事问她,却只得了程昭仪一个白眼。
她回头便给母亲去了一封信诉苦,并筹谋着下个月再递一回牌子,请母亲进宫。
稚陵自是将众人神色都收进眼底,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有瞧见程绣的时候,心中微微心虚了些。
昨夜即墨浔的态度已然明明白白,她若再提起“古来贤后贤妃的做法”,定是要惹他不快了。这不快的缘由,在于他不喜欢别人的指手画脚。
将近寒食,宫中还要筹备祭祀,稚陵想着,便将这祭祀一事交给了程绣来筹办。
寒食节一向是一年里的一桩大事,全国放假三日,宫中一日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