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陵失笑,说:“那又有什么好的呢。”
臧夏说:“好歹咱们宫里,锦衣玉食,吃喝不愁。”
稚陵目送它们飞去,秋林中彻底寂静下来,她轻声道:“它们自己有自己的生活,未必就向往什么锦衣玉食呢。”
稚陵失去了素日里逗弄的鸟儿,这两日,承明殿里仿佛都静了下来。臧夏见她闷闷不乐,连绣袍子都没有心思,便费心费力搜罗了些宫中内外的八卦,讲给她听。
说起那位素来勤勉的薛大人近两日没有来朝会,据说是不小心落水染了风寒。
臧夏说:“没想到薛侍郎官还是个旱鸭子。亏得那时候,晋阳侯府的周姑娘在场,指使自家铺子里的伙计把薛侍郎给救上来了,还让薛侍郎住在自家空院子养病,请了大夫,送了药,还配了仆从帮着照顾。这薛侍郎原来是个脸皮薄的,经过此事,说自己身子被周姑娘看到了,他要以身相许,——京里都传遍了!”
泓绿笑出声来。
稚陵想着上元佳节那会儿,听见了周姑娘一直心仪薛侍郎的事情,这会儿心里也有些替周姑娘高兴,轻轻道:“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臧夏又说了其余几桩八卦,但稚陵却没什么兴致,只得叹了口气。
臧夏心想,娘娘这里闷闷不乐,昭鸾殿近日却不知有什么好事,她每回碰到朝霞,朝霞都乐得合不拢嘴,不知道的还当她捡到钱了。
然而问了朝霞几次,朝霞也不说。
今日她又碰上了朝霞。
朝霞还是乐得不行,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臧夏忍不住再次问她到底捡了多少钱,竟然乐了近一个月,这嘴角都还平不下来。
朝霞没说,但臧夏一激将,她实在憋不住,干干脆脆告诉她——她家昭仪娘娘,要封后了。
这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雳般劈下来。
臧夏回了承明殿里,见着还在绣袍子的稚陵,几乎委屈含泪,瘪着嘴泪眼汪汪:“娘娘,娘娘,程昭仪跟前的朝霞……”
稚陵闻言,顿下刺绣的手,抬眼向她一笑,温柔问:“怎么了,朝霞欺负你了?”
臧夏欲言又止,哑了哑,泓绿在旁催着说:“臧夏,你净吊人胃口!”
外头秋风吹雨,一阵淅淅沥沥声,转眼雨就大了起来。十月初冬,于上京城来说已经很冷,下的雨亦是寒雨,估摸着再过个十天半月,便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