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弥此时也正在懊悔中,他最初去搂明檀,只是单纯地不想她摔倒。可手一旦扶上的她纤细的腰肢,他心中便知有一个念头:不想放开她,想要把她抱得更紧。
她肯定恼了,这一回,只怕不止是厌恶,而是憎恨了。
雪风见李弥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在床边,小声道:“世子,您还不歇着吗?”这会儿郡主也没住在他们隔壁,也听不到墙角,不睡做什么呢……
李弥轻叹一声,和衣倒在床上,睁眼看着帐顶。
“世子,您歇下吧。明日还有正事呢,正事要紧。”雪风劝道。
“知道了。”李弥应道。
雪风吩咐人打水来给李弥沐浴,有婢女要来伺候,被雪风给打发了。就是在侯府,世子身边也不要婢女伺候,到了外头就更不要了。
“你也出去吧。”李弥进了浴桶后对雪风道。
雪风没多问,只将李弥要换的衣服都准备好,便离了净房。
李弥头枕在浴桶的边沿,抬起刚才揽住明檀的手,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淌。
他看着自己的手一会儿,缓缓地将手放进水下,但他立马又将手抬起,狠狠地拍了一下水面,水溅到他神情厌恶且痛苦的脸上。
雪风在外头等了许久都不见世子出来,担心世子在浴桶里睡着了,便进来敲他。
只见世子睁眼坐在浴桶里,并没有睡着,但面上的神色是雪风曾经见过的。清一先生说过,这神色代表世子自厌。
“世子,水凉了,您起身吧。”雪风轻声道。
李弥这才惊觉雪风进来了,他正坐在已经几乎冰凉的水中。
雪风取来干燥的浴巾,扶起李弥,为他擦身,又伺候他换上干净的寝衣。
李弥一言未发回到床上躺下,雪风见世子躺下后便闭上眼,才放心离开。
翌日一早,明檀被怜月叫醒。
明檀头一件事便是看怜月的脸,过去一夜,手印已经几乎消退。
怜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垂下头:“郡主奴婢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明檀道:“知道错就好,你是我的人,要打也只有本郡主能打,知道吗?”
“是,奴婢是郡主的,只有郡主能打。”虽然说的是被打的话,怜月心里却格外开心,郡主是真的没有怪她,郡主也从来没有打过她。
怜月伺候明檀洗漱,更衣,寸步不离地跟着明檀,一眼不错地盯着。
将军府的婢女送早膳来,叫明檀意外的是,今日这早膳,不像琅琊关这儿的,倒像是她在京城吃的。
婢女小心地看郡主的脸色,之后小声道:“早膳是薛姨娘让人准备的,特意准备了京城的点心。”
明檀笑笑:“有心了。”
婢女端着托盘,行礼告退。
房中只剩下明檀与怜月两人时,明檀道:“其实我更想吃琅琊关这边的早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