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贺兰辛面色凝重,忧心道:“不知陛下是否知晓此事?”
“秦老太医识得此毒,而一旦查出此毒,下毒之人便极易猜到。”李妁道,“陛下或许是清楚的。”
“倘若陛下知道,必然会将就近下毒之人揪出来。”贺兰辛猛然想起,难怪今日见沈渊身边侍从不是从武康带来的那个,“只是陛下未必会知晓,那沈鸿还在其他地方上下了药。”
想到此处关节,他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将此事禀报陛下。”
不然若沈渊再中一次毒,难不成还要陛下耗费内力救他不成?
陛下再是内力深厚又有多少内力够耗的?
“诶。”李妁赶紧叫住了他,“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再说吧,宫中有秦老太医在,不急于一时。”
贺兰辛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冷静了下来,打消了进宫的念头。
与李妁四目相对,觉着既已入夜,再待下去到底不妥,便与她告辞:“阿妁,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李妁有几分不舍,挽留道:“今日腊八,留下来喝碗腊八粥吧?今日我已给伯母送过,你也尝尝。”
“好。”贺兰辛又坐了下来,本也不想如此来去匆匆,每次待不了多久就得回去,话都说不了几句。
先前他不好意思赖着不走,这次既是她开口挽留,正好顺理成章多坐一会儿。
每年年尾都是段曦宁最忙的时候,今年因为清洗河北道之事又额外增添了诸多琐事,她干脆歇在了平日理政的宣政殿内。
早朝之后,段曦宁刚换了一身常服,坐在了平常批阅奏章的书案旁,贺兰辛便来求见。
听闻贺兰辛所言,段曦宁的眸色沉了下来,不由地骂了一句:“沈鸿这个王八蛋!”
说着便要让素筠带人去搜查承明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临了又想到了什么,吩咐贺兰辛:“你去请李姑娘进宫一趟,与秦老太医一同查验承明殿。”
又吩咐素筠:“你去把沈渊叫过来,然后带人同李姑娘一起搜查,有毒的通通都带走。”
素筠问:“可要全部销毁?”
“这种‘好东西’销毁干什么?”段曦宁狡黠一笑,“赏赐年礼的时候给驻守武康的韩新柏,顺便将当日搜出来的药也加进去,让他找机会弄回梁宫。这等福气,还是叫他们去享吧。”
素筠又问:“贸然将东西全拿走,若沈公子问起该如何?不如干脆告诉他实情。”
“不用。”段曦宁拒绝,“那刁奴不是还活着吗?若沈渊问起,就让他说是倒卖了。”
自家陛下向来一肚子坏水儿,素筠与贺兰辛皆已习以为常,各自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