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昭灌了口酒,豪爽道:“塞外的女儿,就是为打猎而生的。”
“我十岁的时候,鸡都不敢杀。”段曦宁第一次因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有了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心中升起几分怀念,“那个时候,我阿爹对我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个磕磕碰碰他都要心疼好久。”
拓跋昭扭头将她眸中的落寞尽收眼底:“你有一个好爹爹。”
“是啊。”段曦宁灌了自己一口酒,喃喃道,“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爹爹。但是我曾经……”
她未说完,只是懒懒地斜着身子,将头倚在了拓跋昭肩膀上。
段景翊见段曦宁这些日子忙得没工夫管他,彻底撒了欢儿,成日里拉着沈渊出去,大有吃遍凉州城的架势。
沈渊心里记挂着段曦宁让他做沙盘的事,有意去找相关的书来看,便常跟着出去,想看看凉州的书肆会不会有这些书。
于是两人一同出去后,常常是沈渊看见个书肆就钻进去找书,留段景翊自己先在附近吃吃喝喝。
这次两人倒是长了记性,知道把钱带上。
段景翊是个心头不挂事的,带着钱总一不小心就丢了,只好把钱都给沈渊带着,每次吃饱喝足就叫沈渊付账。
凉州有各族人往来,各种在云京见不到的美食不计其数。
沈渊其实也没少吃,每次吃到什么合心意的,便记着回去的时候给段曦宁带一些。
待她晚上从凉州大营回来,正好能做宵夜。
今日还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书,沈渊干脆死心,痛痛快快地跟着段景翊吃了一通,直到月上枝头时才提着为段曦宁带的小吃回来。
估摸着她大概又要回来得很晚,他便打算先回自己院里等着。
一脚刚踏进院门,就听到隔壁院门处她的声音传来:“爹爹,我好想你。”
“好好好,爹爹也想你。”一道有些陌生的女声正温柔地哄她。
沈渊转头看去,就见一名比段曦宁还要高挑些的英气女子打横抱着她往院子里走,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怎么现在喝多了是这个德行?”
他隐约记得这好像是位女将军,先前见她进出过段曦宁院子,并不知其名讳。
看段曦宁这样子,沈渊便知她这是喝多了,不放心地上前询问:“陛下这是喝了多少?”
拓跋昭无奈摇摇头:“一壶酒就倒了。”
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暗暗打量了一番,好奇地问:“你是……为陛下画舆图的那位公子?”
沈渊客气地朝她一揖:“在下沈渊,见过将军。”
“沈渊?”
听到这个名字,窝在拓跋昭怀里的人醉眼惺忪地抬头朝他看来,挣扎着从拓跋昭身上下来。